中军兵将皆是十里挑一的锐士。

胡烈更是将门虎子,武力高强。

胡烈的重矛也已饥渴难耐许久了。

见了尸横遍地的司州兵和犹自扫刺不息的张式与扬州健儿,胡烈登时怒火冲天:

“伪狗!拿命来!”

当即来战张式。

“反贼,你们才是该死!”

张式亦是勃然大怒,舍了虾兵蟹将,立时来战胡烈。

两人矛戟相交!

火花猛溅!

炫瞎眼目!

张式的虎口不禁隐隐作痛,知道遇上硬茬儿了,不敢有丝毫大意。

两人相战数十回合,犹自不分上下。

那杀气如同烈焰翻腾,吓得旁边众人皆是不敢欺近,甚至纷纷四散躲避。

毕竟胡烈有家风传承,自小便好武事,且又年轻许多,因而是渐渐处于上风。

张式则因为先前已经战了司州兵多时,力量有所损耗,已是越发明显地处于下风,只能吃力地招架防守了。

而他手下的健儿们与中军相战后,刚开始还能杀得对方疲于招架,可到后面因为贼兵贼将越聚越多,并开始注意进攻阵型,便也是逐渐转入下风。

但饶是如此,也绝没有任何一个健儿贪生怕死尿裤逃跑的。

相反,中军每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伤亡代价,每杀伤一个健儿,皆要为此惨死惨伤好多人。

这样的阵势,即便是经历过雍凉前线血火考验的中军兵士,也是忍不住对扬州健儿们暗生佩服。

“某等已让贼军见识了厉害,眼下贼子越聚越多,为免被其抄了后路将船给毁了,不如先撤回去吧?”

张式的族弟张超见健儿们已被中军逼到了岸边,不禁急奔到张式身后提醒。

“好,使命已成,撤!”

张式也觉得差不多了,随即拼着最后精力与族弟一起连连猛攻了一阵胡烈,让他不得不暂作退避,这才回向了船中。

但急于立功的胡烈,哪肯放过这个自认为即将到手的功劳?

稍缓了下便又亲自攻向岸边。

但健儿们也不是好惹的。

他们当即回身专攻胡烈,绝招齐下。

胡烈双拳难敌四手,这才不得不咒骂着退却了回去。

而趁着这个机会,张式兄弟忙将所有健儿拉上船来,安全回向了北岸。

“我好恨!”

见到张式军的船距离南岸越来越远,胡烈气得快要发狂,却又无可奈何。

黄河北岸。

王凌大军中军帐。

“重伤贼军主将一人,灭杀贼军小将兵卒两千余人,吾正真乃陷阵猛士,此番壮我军威!当重赏!”

王凌一脸高兴地看着帐中这位血染征袍,面色刚强的武将,不禁气壮如牛。

随后便着人拿来黄金三十镒让张式与健儿们分去。

“多谢主君赏赐!”

张式先是拱手谢过王凌,转而又开始冷静地述说起此次相战的体会来。

“此番虽然斩获不少,但我的健儿们也是损耗了两百余人,这可是某随主君征战以来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因此,此番相战只算得平局,按某此番的体会来看,有几点要紧处不得不报与主君知晓,以便利主君此后做出更好的军略。”

王凌自然也很想了解自己的对手,于是郑重颔首。

“那贼子中军还是颇有战力的,无论是士气、力量、敏捷度,还是甲胄、兵器、阵法的使用等,皆是相当熟练,加之其兵力又多,因此,某建议主君此后还是当以固守为上,不可轻出为好!”

张式还是第一次与洛阳中军相战,因此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王凌对于张式的耿直忠言颇为认可,对于敌人的能量和目下的形势也是冷静了不少。

待捻须思索并平复了一番心境后,便转向长史劳精吩咐道:

“长史当即刻草拟奏书,述明此间情形、贼军真实兵力和方才张式所言的要点,老夫要赶紧上奏陛下知晓,说不得还要请陛下派一枝援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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