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沈明月见厨房里没什么工作,就跟男志愿者去了保护站干些活。因为昨天踩到河里鞋子湿了,今天只能穿棉拖鞋去工地。没多久,马杰接到电话出去了。

李林,程皓,苏炜明三个在剥墙上不平整的胶片,沈明月在地上捡他们剥下来的垃圾,干了一个小时,他们停下来喝些水,再闲聊几句。这时Y老师走来,几个志愿者连忙打个招呼。Y老师笑笑回应,叫注意安全就走了。

几个人继续干活,室外的泥车不断地运来沙土,飞扬起来的尘土也影响了室内,几个志愿者只好用自已的围巾遮着鼻子。外面响起了小三轮的喇叭声,原来是马杰开着小三轮回来了,他的样子很高兴,走进来都是哼着歌的。“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中午吃羊肉,管够!”马杰说。

大伙开心得拍起手掌。也难怪,来了几天,虽然有肉,但不是可以管够那种,这里物资太缺,蔬菜和肉都比外面价格高得多,而且饭餐经费有限,抛开经费不说,这样的饭菜在这里也是日常,对比起当地,不算差了,但对比起来物资丰富的平原城市就差了。

程皓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会有羊肉吃?还管够。”大家也同样疑问。

“这要感谢月月了。”马杰故意卖关子。月月是指沈明月,来到这里的志愿者都用重名称呼,是昵称。

“感谢月月?”三个男志愿者同时说。

“感谢我?”沈明月也懵了。

“是的,就是昨天那个小孩的父母,刚才把我叫出去了,开始没说什么事,就说有事找我,到了他家才知道,他家今天杀了一只羊,叫我搬半只回去,当是感谢昨天对他家小孩的帮忙。”马杰说。

“这样不好吧。”沈明月说。

“我也这样说啊,我不要,然后他们不让我走,就这样,推来推去的,不得不把羊带回来了。我要是不拿,今天晚上也回不来。”马杰无奈地说。

沈明月和大伙都笑了,这里的人也太可爱了。

“我先拿羊肉回去,你们一会回来就有羊肉吃了。”马杰说,然后他就开着三轮车走了。

四个人干了一会,觉得累了又停下来休息,这时Y老师又来了。四个人立刻站了起来跟Y老师打招呼,Y老师点点头,又到处看看走了。

“哎,为什么我们一休息就能碰到Y老师来了。”李林一副不解状。

“说的也是啊,每次一停下来Y老师就进来了。会不会觉得我们偷懒呢。”程皓说。四个人又笑到一起。

中午回去果然能吃到羊肉,还真管够。半只羊大约渚了五分之一的分量。

郭大厨兴致很高,可能是因为遇到了好的食材,一翻忙前忙后,估计消耗了他一半的元气,最后还是没怎么吃,只为他人作嫁了。羊肉是调味炖渚的,虽然用了重口味的大料,还是可以吃出羊肉的鲜味。羊肉是羊羔肉,肉质不韧,对于羊肉不是主要肉食的内陆人,这是一个可以惊艳味蕾的美食。

吃完饭后,大伙坐到后院休息,这时马杰表演他的拿手绝活,用小辫子扔石头,又远又准,沈明月很想试试,叫马杰说一下诀窍,马杰刚想开口,李林走进来说外面有人找胡大夫。马杰走了出去,一会又来叫沈明月。

有人要找胡大夫,胡大夫不在,马杰见沈明月也是医生就叫了她出来。沈明月走到大厅,看到一个青年男子站着,穿着厚西服,人看起来很精神。

马杰引荐,指着沈明月说这是医生。沈明月有些不解,眼前的人看起来不像有病。对方解释说,不舒服的是他的上司,来这里几天了,头痛不适,胃口不佳,已在镇的卫生所看过了,吃过药,吸过氧气症状也不见好转,现在比昨天更好像更难受,听说这里有个格尔木医院的大夫在这里,所以找过来。

因为见不到病人,沈明月有些为难。对方立刻说人在车上。然后就去门口停着的黑色越野车上跟车里的人说话。一会,车里走下一个男人,沈明月看着有些脸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是昨天拉她起来的那男子。

那男子走了进来,看到沈明月那一刻,也一愣,也认出了沈明月。

沈明月微笑看向男子,表示认出了他,并示意男子坐下,叫他把手伸到桌子上,沈明月在桌子对面坐下,她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按到男子的手腕一侧,再叫男子伸出舌头看,男子照做。

“你是不是夜晚口干,难以入睡,即使睡着也是浅眠多梦,白天疲倦,还会觉得气促头痛。”沈明月一边说一边看着男子等他回答。

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明月,点点头,说基本都差不多。并问沈明月是不是高原反应的症状。

“是也不是。”沈明月平静地说。

男子的表情露出不解。

“这种症状在平原也会,但在这里,高原气候只是把症状加重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吃药吗?”同来的男子问。

沈明月看向一旁的男子,坐在对面男子说:“我叫谭琛明,他是我秘书何军。”

沈明月点点头,若有所思,说:“这里没有药吃。”

“那怎么办,谭总已经几天不适了,吃了药也缓解不了多少。”何军有点着急:“会不会去格尔木治疗会好些。”

三个男人都在看着沈明月等着答案。这时郭大厨,张欣儿,刘莉也进来了站在一旁,何军与坐着的男子一同看向他点头打招呼。

“我可以帮你针炙缓解。”沈明月说。四个男人听到针炙两个字,或不解,或觉得严重,或觉得不可思议,何军刚想张嘴说话,便被坐着的谭琛明摆手示停。

“可以,有劳了。”谭琛明坚定地说。

“但是。。。”何军想说什么,立刻被谭琛明打断:“你还有其他办法吗。”转而对沈明月说:“就麻烦沈大夫了。”

沈明月走到一张大的挨墙的桌子前推拉开抽屉,拿出一些棉签和酒精,再走回房间从自已的行李里拿出一排银针,回来把另外一张躺椅调整了一下位置,叫谭琛明过去坐下。

沈明月示意谭琛明半躺椅子上,谭琛明照做。他躺好后,沈明月拿来有酒精的棉签,拿起谭琛明的双手放在桌子上,后用棉签抹了两个拇指头。好干净的手,沈明月看到谭琛明修长的手指,好奇他的工种。

沈明月拿出三棱针,跟谭琛明说了一下她要做什么后,把两个拇指指甲角都刺了一下,瞬间就形成一个血珠,沈明月再用手把两个拇指挤压一下,挤压出更多的血,直至到不再流血。

沈明月又在谭琛明双手拇指和食指交叉的位置针入一支银针,再在腕关节上,太阳穴,头顶小腿都扎了针。

“二十分钟后我就拔针,你可以睡一下。”沈明月说。

谭琛明点点头,然后放松地闭目养神。随着针扎进拇指放血,他就觉得脑里的压力一点一点降下来,再随着扎针到其他位置,身体就好像有一个力量,生生地把那些痛压了下去,这是他四天来到这里后,最轻松的时候。

郭大厨自已也有同样的症状,看到谭琛明此时舒展的眉目,问道:“感觉怎样,有效果吗?”

“效果很好。”谭琛明点点头。

郭大厨好像有了点信心,又有点担心,最终还是回了他的窝。

扎好了针后,沈明月收拾了一下桌子。马杰见事情都安排下来,便走出大门准备回家,沈明月走出去追上马杰,说想把中午的剩饭加水渚了,让谭琛明和郭大厨吃了,他们两个的症状都大同小异,而郭大厨又不愿意治疗,每天都不舒服的状态,她试一试让他食疗,可能容易接受。

马杰每年都会与郭大厨相处一段时间,他深知他的性格和近况,想想也只有这样了,郭大厨好起来他才可以免去部分的后勤工作,像买菜这项工作,这段时间买菜的工作都让他头痛不已,买完菜又要去工地记查看进度,还要向Y老师汇报,种种烦杂事让他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如果能让郭大厨好起来,他什么都愿做,无奈郭大厨都经过胡大夫的诊治了,还是每天病恹恹的,那瓶氧气都差不多被他吸完了,还是做不了买菜的工作。现在有人说有办法治疗他的问题,马杰自然举手同意。

沈明月走到厨房里,把中午剩下不多的饭放了几碗水进去,再开火渚了起来。然后跟郭大厨说:“郭厨,我渚些稀饭,一会你吃一点。”

“看情况吧。”郭大厨只回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沈明月看了一下厨房里还没有渚的菜,只剩红萝卜和大白菜了,不是她需要的东西,再去买也来不及了。看到地上还没有扔的垃圾袋,掀开一看,有白萝卜皮,冬瓜皮,还有些绿豆芽根,需要的都在这里。沈明月在犹豫不定要不要捡回来,看看袋子,也不是很脏,就捡回来吧,经过高温渚后什么细菌都没了,她的初心是好的,被这两个人遇上也是他们的造化了。于是就把垃圾袋里的冬瓜皮,绿豆芽根,白萝卜皮捡了回来,碗里剩下的豆腐也一粒一粒放到碗里,等到水开再放进去同渚。

中途沈明月回大厅一次,将谭琛明身上的针转动刺激穴位。谭琛明没有动,可能睡着了。

沈明月又回到厨房,待渚的水开了就把刚才的豆芽,豆腐碎,白萝卜皮冬瓜皮扔到水里一起渚。沈明月又回去大厅看看病人,还是刚才的姿势,只好延迟拔针的时间。沈明月回到厨房,想着半个小时了,稀饭渚好了,关火开盖。沈明月找来两个大碗,把稀饭分成两半,刚想把稀饭端给郭大厨,看到碗里浮起的白萝卜皮和折断的豆芽,沈明月又放了下来,找来筷子,把两碗稀饭里面的白萝卜皮和豆芽还有冬瓜皮挑了出来,能夹得起来的豆腐也一并挑出来扔了,处理好垃圾后再端给郭大厨。在处理垃圾的时候有种作贼心虚的感觉。

“郭厨,我把稀饭放这了,你一会吃了啊。”沈明月说。

“放着吧。”郭大厨低沉的说道。

沈明月走回大厅准备给谭琛明拔针,转身看到谭琛明已经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想必是进入过睡眠。何军走近过来看着。

沈明月一针一针拔下来,问:“现在感觉怎样。”

“感觉好多了,谢谢。”谭琛明说。

沈明月拔完谭琛明身上的针,又说:“我刚渚了些稀饭,你可以吃一点,也许能吃得下。”

“会不会太麻烦你们?”谭琛明坐直了身子说。

“不会,我另外一个伙伴也需要,我多渚了一点,就在隔壁厨房。”

谭琛明站起来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明月带着谭琛明和何军到厨房,厨房桌子上的两碗稀饭还冒着热气。

“这个稀饭。。。”何军说,还没有说完,就被谭琛明打断:“我吃。”

何军只好搬另一张椅子过来让谭琛明坐到放稀饭的桌子前面,谭琛明走过去坐下,拿起汤匙吃起稀饭来。

沈明月再走到郭大厨的床前叫他:“郭厨,起来吃饭,一会要凉了。”

郭大厨听到厨房的动静,就起了床走出来,跟正在喝稀饭的谭琛明打了招呼,一翻寒暄后就吃了起来。谢天谢天,他终于肯吃了。

沈明月看到他两人边吃边说,没有她的事了,就回到大厅整理好刚才产生的垃圾放好,等胡大夫过来再带回医院当医疗垃圾处理。

处理完医疗垃圾,沈明月又回到厨房,听到何军问谭琛明:“谭总,你之前都吃不下饭,现在怎么能吃下这个稀饭。”

谭琛明停了停,像想起了什么,说:“我饿了。”

郭大厨也看看自己已空了的碗,说:“奇怪,我也吃了一碗,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没怎么吃,总觉得这稀饭的味道跟平常的不同。”

沈明月没接话。

谭琛明吃完稀饭,何军把碗拿到大门前的水桶前拿水洗。他想拿上郭大厨的碗,郭大厨坚决不让,沈明月看到洗碗的何军,说:“你放在一边就好,我一会洗吧。”

何军已经把碗洗好递给沈明月。沈明月接过碗。这时谭琛明走出门口,再次诚恳地感谢沈明月,转头看向何军,何军心神领会,拿出一沓钱递给沈明月,说是刚才的医药费。沈明月一看递过来的是钱,立刻反弹的退后,推托说:“我不能收钱,没有药,也没有耗废什么材料。”

何军不依不饶,沈明月推托不接,就这样你推我挡,引到其他志愿者也出来围观。谭琛明已经坐回车里,何军干脆把钱一放沈明月手里就快步走回车的司机位。沈明月也跟了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下来了,谭琛明说:“沈大夫,谢谢你为我治疗,这些钱是应该付的。”

“我做的都是举手之劳,这里不是医院,我不能收费,还望谭总不要让我为难。”然后沈明月把钱放到谭琛明手里。

“沈大夫,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沈大夫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都可以找我。”谭琛明说。然后看向何军,何军立刻递上一张名片。

沈明月接过名片,再对着车里的人摆手再见。车开走,沈明月往回走,她最怕客套的交往应酬,看看手里的名片,上面除了名字还有公司与职位名称,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感觉。

李林,苏炜明,程皓,张欣儿走出门口准备去保护站干活。张欣儿除那天去认识保护站后,第一次去保护站工作。是马杰叫的,因为她本来就是来建站的,不好每天都在宿舍这边帮厨。

志愿者们走后,沈明月到厨房倒时水喝,看到郭大厨床前的碗已经空了。沈明月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然后把碗拿去洗。

傍晚的饭餐,因为中午吃的太好,晚上就清淡了点,鸡蛋西红柿面片。是郭大厨交待的,简单吃点就好。沈明月一说这个晚餐的方案郭大厨就答应了,并在郭大厨房的指导下,和面的工作由沈明月单独完成了。

沈明月喜欢吃面食,但她无法做出她在面店吃过的面食味道,单单在和面这个技术层面已经被否掉了。和不好面,做不出爽口劲道的饺子皮,更别说压出厚薄均匀的皮了,也做不出好吃的面条。这天经郭大厨一指点她才知道之前她一直错在哪里。她和的面是把水倒到面粉里直接搓揉,无论如何搓揉面团里面的湿软都不均匀,郭大厨教她的是把水倒到面粉上,用筷子或手将所有面粉拌成絮状再搓揉,差别就在这里,仅仅这么小一个细节就决定了成败,沈明月恍然大悟。

搓好面后还要发面,发完面后再将面压成比饺子皮厚的片状,再折叠起来,用刀切成棱状。郭大厨说完一个步骤就出去一次,十分八分钟后回来,这样出去了三四次。最后一次回来,看他的表情像经过深思熟虑后才问出口:“月月,你中午给我吃的稀饭是不是放了什么渚的?”

“怎么啦?郭厨。”沈明月一脸无辜又好像知道内情的镇定。

“吃了你渚的稀饭后,我拉肚子都几次了。”郭大厨说。

“你还头痛吗?还有气喘的感觉吗?”沈明月答非所问。

郭大厨右手推了一下太阳穴,再摸了一下心口,说:“没有。”

“这不就结了。。。”沈明月说完笑着跑了,只留下没有反应过来的郭大厨在原地想着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许久才想通了。“你骗我吃稀饭,让我拉肚子。。。。。。”郭大厨说,刘莉在门口听到他说的话,觉得莫名其妙。

晚饭的时候,每个志愿者都用饭盒装了面片回大厅吃,郭大厨不吃。沈明月提醒他可以吃。郭大厨追问沈明月稀饭里放了什么。

“没放什么,而且你不会再拉肚子了。”沈明月还是笑着说。

“我不信,你肯定放了什么,要不然我不会拉肚子。”郭大厨不依不饶。

“真没放什么,你不会再拉肚子了,而且你可以吃面片,暂时不吃鸡蛋。”沈明月还是一脸无辜。

“你看你看,我的身体会怎样发展你都好像知道一样,还说没放东西。”郭大厨想追根究底,又感激那碗稀饭让他多天的头痛症状消失,所以语气里的责备也让人觉得是在陈述。

“我懂一点中医,看你的面色语气就知道啦。”沈明月说的是实话,郭大厨燥热的体质,遇上冬瓜皮,白萝卜皮,豆腐这样凉性食物,泄火的过程肯定会有肠胃的反应,但一般不严重,所以她就不好担心了,她担心的是,郭大厨不依不挠地追问原因,她又不能实话实说,厨房是他熟知的地方,一说出用的什么渚,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郭大厨今天异常的多话,引来了其他人过来看热闹。

“郭厨怎么啦。”程皓问。

“月月中午渚了一碗稀饭让我吃,吃了后我拉肚子拉了三四次,她肯定在稀饭里放了什么东西。”郭大厨像找到帮手,需要人评理。

听郭大厨这样说,大伙觉得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明月。

“我真没放什么,你们看他不是比之前精神多了。”沈明月笑着说,并将大家引导到事情的结果上看。

“说的也是啊,之前郭厨话都懒得说,现在听着说话都中气十足了。”程皓说,其他人也表示同感。

郭大厨再说不出其他的话反驳,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解决了才是重点,过程不重要,但他就是好奇。

沈明月暗自松了一口气,成功引开了注意力。就怕他非要追问结果。

这时门外有车的灯光,是马杰过来了,他下了车走进大厅,看到那么人齐,问怎么都集中了?

“郭厨说月月稀饭里放了什么让他拉肚子了。”程皓向马杰解释说。

马杰看了一脸无辜的沈明月,再看一脸不解的郭大厨,说:“不会啊,月月渚饭前跟我说过的。”

“反正我是吃了她渚的稀饭才拉的肚子。”郭大厨说,语气像小孩受了委屈一样。

“你自已渚的饭都不吃,怎么吃了她渚的?拉肚子后还有什么不舒服?”马杰说了公道话,还说出了症结所在。

“倒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奇怪。”郭大厨说,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这不就成了,环保公司的人也吃了,看看他有没有拉肚子就知道月月有没有放东西了。”马杰说。

其实这是很小的问题,沈明月并不是故弄玄虚,实话实说吧,稀饭里放了豆腐碎,豆芽,白萝卜皮冬瓜皮这没什么,问题是这些东西从哪里得来的,郭大厨对厨房里的东西一清二楚,而这些东西是从倒掉的垃圾里捡回来的,尽管垃圾桶里也不是那么的脏,沈明月也难以启齿,到时郭大厨听了会不会呕吐出来。

至于沈明月为什么要用这些东西放到渚的稀饭里,这得从中医的角度去说了。郭大厨和谭琛明都从平原来到的高原,身体适应过程的生理变化,从饮食上得来的问题,都是热性体质导致,特别是郭大厨,肥胖还有高血压,更容易引起的风热,他们的症状都大同少异,单是吃止痛药也是治标不治本,而这里又缺医少药,只能从食疗来解决了,郭大厨渚的饭菜所放的调料又把食物本身的凉性去除了,所以他吃跟不吃都没有改变,至于谭琛明,看他与他秘书的动静,饮食上肯定讲究,说不定也是郭大厨那样的厨师渚饭,所以也存在同样的症状,就有了后来那碗稀饭的事了。至于他们在不思饮食的情况下,为什么能喝得下这碗稀饭,这就像人是燥热体质时就特别想吃凉性的食物,人是寒凉体质就特别想吃燥热的食物一样,就是这个道理,这是她深入学习中医后得出来的结论和经验。至于谭琛明会不会拉肚子,就算会也跟郭大厨一样,也是短时间的事,不会有大的问题,这不是食物中毒。

“郭厨拉了肚子反而好了头痛。”程皓说。

“好了,不这纠结这个问题了,下面我宣布一件事。”马杰提高了声音说。志愿者们都凑上前等宣布消息。

“去斑德湖的志愿者后天早上出发了,三位同志提前收拾好行李,后天我九点过来接大家,有兴趣的也可以随行去看看,再随车回来。”马杰宣布完毕,除本来要去斑德湖的三个志愿者外,其他志愿都举手要去。都可以去,车可以坐下七个人。只有郭大厨留在镇上。

马杰宣布完消息后就走了。志愿者们又各自散回房间,沈明月,刘莉,苏炜明抑制不了内心的激动,此行的目的就要达成。只有张欣儿一脸愁容,以后肯定要她干完所有厨房的活了。看她十指芊芊的,平时肯定是不近厨房的人。

天色有些暗下来,沈明月准备去宾馆洗澡,问刘莉和张欣儿去不去,刘莉好像已经习惯高原的生活,可以好几天不洗澡,张欣儿还没有消化刚才宣布的消息带来对她的影响,也不愿意去。沈明月只好自已去,收拾了衣服毛巾沐浴露,再拿了10块洗澡的钱就走了。

傍晚后的公路很少人走动,气温也渐冷下来,沈明月抬头看天空,因为天色才刚暗还看不到星星,却可以看到天边的月亮,虽然还不到月亮最明时,但高原的空旷让天空看起来很亮。白天灰色的水泥路,在夜晚月光和星光的反衬下像镀上了银色,不用灯光也一路光明。只是,那一声声急促的狗的叫声让人有些害怕。

因为一个人走路,沈明月选择走的大路,这样多走十多分钟。来到宾馆大门口,看到何军拿着饭盒走出来,相互微笑打招呼,然后沈明月继续往里走,何军往外走。

“沈大夫,”何军叫住了沈明月:“谭总在休息,他不会下来的。”

“哦。”沈明月应了一声,继续往里走。走了两步突然明白了何军为什么会这样说,然后回过头,叫住何军:“何秘书!”

何军回过头站着。沈明月往何军的方向走前几步,说:“你去打饭的地方打一点剩饭,最好是有锅巴的那种,然后用水渚开,再放一点榨菜,不要跟他说是我教的,等他吃完再跟他说。”沈明月说完没等何军问为什么就走了。

沈明月进宾馆找到服务员交了钱,再出去到旁边的浴室去洗。后天就要去斑德湖了,那里连房子都没有,更别说洗澡了,今晚得好好从头洗到脚,还要把换洗出来的衣服也洗了。

宾馆的房间内,谭琛明刚起床梳洗过。他把窗户开了一点,让风透进来,房间还算大,但里的的陈设跟他平时住的比,简直是简陋,虽然这样,在这里已是豪华,有独立的卫生间,有暖气,卫生也在他到来前专程布置了。

何军见到房间的灯亮了起来,便敲门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打回来的饭放在桌子上。他打开饭盒的动作有些迟疑,再把一包榨菜倒出来放到饭盒的盖子上,然后叫谭琛明吃饭。

谭琛明走过去,看到一碗饭粒土黄的稀饭,拿起汤匙就吃起来。稀饭还热,水份很多,米粒不完全渚烂,是清水,除了有一种烧焦的气味,没有任何味道,谭琛明喝了几口,身上暖和起来,好像全身失去的水份得以补充般舒畅。

何军见谭琛明吃得很有胃口的样子,有些奇怪。“谭总,这稀饭。。。”

“怎么啦?”谭琛明问。

何军不敢说出心中的疑惑。“这稀饭看起来很难吃。”何军说。

“没有啊,很好吃,之前的饭菜反而吃不下。”谭琛明边吃边说。

何军陷入沉思,他在想沈明月的话里的意思。

谭琛明见何军不说话,扭头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问:“你怎么啦。”

何军有些躲闪,最后还是把见到沈明月的事跟谭琛明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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