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去格尔木。”沉默一会后,谭琛明发来信息。
“祝顺利!”沈明月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沉默。。。。。。
“你需要带什么吗?”
“你确定回来能见到我吗?”沈明月加一个大笑的表情。
“说得有点伤感啊。”谭琛明加一个忧伤的表情。
“都是这样吧,人来人往,不知道哪一次见面会是最后一次。”
沈明月后加一个撇嘴的表情。
“的确。。。。。。”一会后,谭琛明发来信息:“如果你现在没什么事做的话,跟我说说话吧。”
沈明月犹豫了一下,发一个OK的手势。她的确没什么事做,同伴们各回各的窝,她不好打扰,睡觉又太早,朋友又忙她的精彩人生没空搭理她。
“你那里冷吗?”谭琛明有些没话找话。
“温度应该到零下了,有点冷。”
“注意保暖,别冻着。”
“我的睡袋负30度的。”
“佩服你有勇气来这样的环境生活。”
“你现在还不是和我生活在一个镇?”沈明月反问。
“不同,我是工作,你是志愿。”
“呵呵,这里的环境没有之前生活的地方舒适,但还可以接受。”
“我开始时很难接受,身体实在太难受了。”
“你之前没去过高原?”
“没有。”
“很多人初去高原时都有反应。”沈明月想起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后来去的多了,也就慢慢适应了。
“你经常去高原?”谭琛明问。
“有四五次了。”
“都是做什么?去过哪里了?”
“一路走过318国道,去了LS,日喀则,色达等。”高原的范围很广,沈明月只说了呆得时间长的地点。其实最高海拔的都是经过的垭口,五千多海拔,只不过逗留的时间短,来不及感受高反的感觉。
“那些地方的景色很美吧?”
“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沈明月有些好奇像谭琛明这样的人都会去哪里旅游了。
“你平时去旅游去哪里了?”沈明月忍不住问谭琛明。
“平时去的都是商务考察的地方,人工修饰的景点的多,偶尔去国外,”
沈明月发去一个点头的表情。
“真想去看看你说的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的地方。”谭琛明附上一个期待的表情。
“我已经在这个地方了。”沈明月觉得这里就是眼睛的天堂。
“被你说得真想去看看。”
沈明月回复一个愉快的表情。
“你需要什么,到时我从格尔木带回吧。”谭琛明又问。
“我不需要什么呀。”沈明月其实很需要吃的,只是有些不切实际不好说。比喻她想吃苹果,雪梨,各种各样的水果。在高原严重缺乏维生素,手指关节爆裂,嘴角开裂,还口干舌燥。
“吃的也不想要?”谭琛明好像知道她的心理一样。
沈明月回一个咧嘴大笑的表情。
另外一个信息响起,沈明月看看信息来源,是程皓,也是问这里的情况,沈明月重复地说一次,顺便发了一张图片给他,程皓羡慕不已。最后简短地说了几句便结束了话题,再看其他信息,只有谭琛明还在说,大概他也是无聊的吧。
“你现在不会头痛了吧?”到不知道说什么话时,沈明月问谭琛明。她早知道他不会再头痛。
“不会了,也奇怪,那个头痛持续几天了,吃过本地医生开的药,也问过上海那边的医生,都按他们的处方服药,还是头痛,直到经你治疗后才好起来,头不痛了,能吃东西了。”
沈明月真想撤回信息,她又提起这个做什么。
“让我头不再痛的是针炙的作用?”谭琛明追问。
“中医的作用,太复杂很难说清楚。”沈明月说的是实话,但真要解释又很难说清楚。
“你的专业是中医?”
“不是,我的专业是妇产科。”
“对,见识过了。”谭琛明说。却让沈明月隔着屏幕都感觉他另有所指。
“什么意思?”沈明月问。
谭琛明回一个笑脸。
在斑德湖的第一晚,沈明月低估了那里的天气,也高估了负30度的睡袋的作用,差点被冻死了。她半夜在寒冷里醒来,天地寂静,除了夜空中的星光,再没有其他光亮,同伴都在睡梦中,她只好在睡袋里辗转反侧,直至天破晓。
周围慢慢的有了声音。最明显的是“呱呱”的鸟叫声,听声音近得好像刚好飞过帐篷顶。沈明月探出头来看,那肥胖的身形,是斑头雁,她看过图片上的斑头雁,头上标志性的两道斑。沈明月兴奋得忘记身上的寒冷。
沈明月看着帐篷顶飞过的斑头雁,胖胖的身形,心想,这么重的体重飞起来会不会很累,奇怪的是它们还是世界上飞得最高的鸟。
天空慢慢亮起来,太阳从东边升起来,那些飞在帐篷顶的鸟慢慢消失不见。
沈明月睡不着,干脆起床。她从帐篷里出来走到大帐篷,陈爷已经在生火,斑德森刚好起床,他顺便看看温度计,零下十度!难怪半夜这么冷。
陈爷问沈明月昨晚睡得怎样?沈明月实话实说,半夜冷醒。陈爷指指帐篷一角的物品,叫她找一个睡袋,晚上多套一个,还有暖水袋,睡前灌一个就不冷了。谢谢陈爷,沈明月立刻去找睡袋和暖水袋今晚备用。
陈爷生了一个炉子渚面条当早餐吃,斑德森再生一个炉子渚水用。生好炉子后,大伙都起床了,斑德森叫上斑德平和斑德明一起去运水回来。沈明月好奇运水的过程,也要跟去,便一同坐上了皮卡车。
斑德森开车开了不到十分钟,来到一处小水洼前,几个人合力把车的大桶拿下来,斑德平用水瓢小心翼翼地装水倒到桶里,生怕搅动了水底里的泥。
沈明月问为什么不就近拿湖里的水?
“湖里生活着数千只鸟,它们都吃住都在湖面上,你敢喝湖里的水啊?”斑德平说。
原来这样子。
大桶装了不多的水便抬回车上,再用小桶半桶半桶地把水倒上去,花了大半小时,终于把一天要用的水装好,再慢慢地把装水的车开回帐篷处。到了帐篷门口,再小半桶小半桶的把水卸下来,又花了十多分钟。
斑德平一再交待喝用的水要烧开,因为他近日发现水里有会动的小虫,引得大伙都去水桶看看有没有虫子。
等到烧好了暖水,沈明月去拿毛巾洗脸,放现昨晚晾挂在外面的毛巾硬成了水泥一样硬,毛巾结冰了!
今天不是三天一次的鸟调日,吃早餐的时候,陈爷分配了一下工作,先在吃完早饭后,跟斑德玲练一个小时的瑜珈,之后三个新到的志愿者去拾牛粪,其他的人各忙各的,整理相片的整理相片,修电器的修电器,渚饭的渚饭。除了拾牛粪,也确实没什么工作需要志愿者去做了。
吃完早饭,太阳已经有些刺眼,大伙都从帐篷里出来,在帐篷前一块比较平坦的草地上,排成两行,一行三人,斑德玲在前面教瑜珈。
先是盘腿而坐,再是压腿,弯腰,前屈,后昂,伸展,斑德玲教得十分专业,只是后面的学员各人动作参差不齐。男的只有斑德森可以轻易做到,女的沈明月勉强通过。其他的人都无法做到斑德玲所教的程度,尽管如此,大伙还是尽力地做着自已最大限度的动作。
阳光下,草地上,面对清澈见底的斑德湖,悠闲地做着瑜珈,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享受。
做了一个小时的瑜珈,沈明月滴汗未出,只感觉身上比开始暖和多了。
做完瑜珈后,三个新人拿上干活的家伙,一个藤编篮子和火钳,准备开干,斑德平一再交待尽量拾优质的牛粪。
“何谓优质的牛粪?”三个新人同问。
“优质牛粪就是大块的,干的牛粪。”斑德平一本正经地说。
三人点头记住优质牛粪的特征。
怕阳光刺眼,沈明月回帐篷拿了帽子戴,刘莉看沈明月戴上帽子,她也去拿了帽子,还拿了墨镜,然后三个人沿着湖边往一个方向走,去寻找优质牛粪。可能因为之前他们是就近湖边拾的牛粪,现在他们并没有在湖边看到牛粪,只得向更远的方向走去。沈明月觉得尽量远离湖边会好些。
没走多远,就在湖边看到牛的头骨,很端正地摆放着,面朝斑德湖,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摆放。
“啊,牛粪!”突然刘莉压底声音说,言语里的兴奋程度像看到了什么宝贝。
沈明月和苏炜明快步走过去,一看,草地上果然有一块牛粪。
“这个算优质吗?”沈明月问。
“优质不优质先拾了再说。”苏炜明用火钳夹起牛粪,动作有些欠灵活,好不容易夹住了,再往篮子里放。
得了第一块牛粪,大大增加了三人的士气,然后三人分散去找。沈明月往离湖边不远的小山坡去找,看情况,那里更容易有牛出现。最好还能挖到虫草,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挖出过虫草呢。
沈明月一边盯着路看有没有牛粪,一边走,没多远,果然看到几块牛粪,沈明月用钳子一一夹到篮子里。眼看这些小活,做起来却有些吃力,是因为手冷,动作很迟钝,之后拾的牛粪,沈明月干脆直接上手去拾了,又快又省事。
没一会,沈明月已走上了半山坡。说是山坡,其实只是一个很平坦的小山丘,只比周围高了那么一点。沈明月再看看刘莉和苏炜明他们,他们在认真地埋头拾牛粪。沈明月再看看篮子里的牛粪,已有小半框了,时间还早,干脆坐下来,看着斑德湖,静静享受这难得的美景。此时的她,内心柔软,面对班德湖,像拥有全世界一样富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里没有时间观念,只看天时,沈明月站起来继续拾牛粪,当拾到差不多可以承受的重量时结束,她去离她最近的刘莉那边汇合。看到刘莉,再看看她的篮子,刘莉拾到的牛粪不及她的一半,看刘莉拾牛粪的动作就知道原因了,她是用钳子夹的。
刘莉问沈明月怎么拾得那么多的牛粪,沈明月告诉她,她是直接下手捡的。
这样多脏呀,刘莉觉得不可思议。
沈明月则认为高原气温低,细菌不容易滋生。
刘莉表示无法下手去摸牛粪。
很快,苏炜明也走了过来,看他的成绩并不比沈明月差。不用说,苏炜明也是直接下手捡的。
“在我们原来的地方,怎么也算得上社会精英吧,现在来了这里拾牛粪,反差有点大哦。”苏炜明道,三人都笑个不停。各背起自已的篮子往帐篷的方向走。
回到帐篷,四个人在各自忙着写文案,看到外面的人回来,班德森和斑德平走过来看三人的成绩。
“一看就知道谁是用手谁是用钳子的,不错,第一天有这样的成绩,再接再励。”斑德平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三人把牛粪倒到牛粪堆里再回帐篷内,还是帐篷内最温暖。
陈爷收拾自已刚才手里的东西,问大家中午想吃什么?
“想就能实现吗?”斑德平问。
“看情况。”陈爷道。
“我想吃白菜豆腐。”斑德玲的要求不高。
“我都行。”斑德森随大众。
“都行。”三个新人同一意思。
“我想吃鸭子。”斑德平要求有点大胆。
“想都别想。”陈爷立刻说道。
“想是这样想,实不实现是一回事。”斑德平还抬杠。
最后所有人基本得到满足,中午是用鸭子渚出来的高汤乱炖的白菜豆腐,晚上是手撕鸭子肉炖的包菜和红萝卜,然后鸭子骨架继续熬汤待用,陈爷精湛的厨艺,把普通的食物渚出无比美味,每个人吃得好不满足。
午饭后,各自打发时间,沈明月回帐篷睡觉,两个小时后醒来再去附近拾牛粪,晚上吃饭,与大伙聊天,梳洗,上厕所,睡觉,一天就过去了。
同一晚上,格尔木一家酒店的西餐厅里,谭琛明与他的好友兼工作伙伴赵岚对面而坐。
“经过下午的会议,这边都基本完成了部署,你可以回上海了。”赵岚对谭琛明说。
“再看看吧。这边还不是十分的成熟。”谭琛明不紧不慢道。
“你之前不是盼着回去吗?说这里条件太恶劣。”赵岚有些奇怪谭琛明的反应。
“还好,现在已经适应了。”
“适应?这里条件也不是很好,如果不是怕上海来的人去沱沱河有高原反应,也不会把会议安排在这里了。你前几天还说头痛得难受,才几天,变化那么大?“赵岚不解。
”之前的确难受,后来有一个医生看了就好了。”
“真没事了?”赵岚有些怀疑。“如果不是这里的工程进展太慢,加上管事的人又家有急事,也不至于让你来这里的。”
“真没事了。你明天和技术人员回去吧,我回沱沱河。”
“本该是我去的,可惜刚好有事走不开,要出动你去。”赵岚语气满是歉疚。
“挺好的,可以感受一下高原的气候。”谭琛明靠背动了动,看了一下手机。
赵岚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你是否遇到什么事了?”赵岚终于开口,并看着他等他说话。
“怎么了?”谭琛明稍抬起头反问赵岚。
“你变了,不同之前的你。”赵岚看着他又摇摇头,也说不出哪里不同。
“说什么呢?我有什么不同。”谭琛明对赵岚的话嗤之以鼻。
“反正就感觉不同了。你看了几次手机,心不在焉。”赵岚凭女人的直觉觉得不同。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谭琛明看向别处。
“你我不是什么话都说,但不至于无话可说,你是否遇到什么人了?”赵岚还在追问。她与谭琛明是世家,从小认识,青梅竹马,一起读书到高中,大学才分开学校,工作又进入谭琛明的公司,做了他得力的工作伙伴,是谭琛明少数的女性朋友,她对谭琛明的了解非他人能比。
听到赵岚这样问,立刻收回别处的目光看向赵岚。
“新的地方当然会认识新的人。”谭琛明说。
“果然是这样。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赵岚拿起手袋准备起身。
“你走了?”谭琛明立刻问起身的赵岚。
“我还在这里跟一个心不在焉的人做什么。”
“坐坐坐,还早,陪我一会。”谭琛明用手示意赵岚坐下。
赵岚又重新坐下。
“说说吧,什么人什么事让你这样分神。”赵岚一副要问到底的架势。
“你怎么非要问什么人。”谭琛明不解地看着赵岚。
“我只是好奇让你分神的人是什么样子,一定是个美女,还很优秀。”赵岚猜测。
“非得要这样的条件吗?你是美女,也很优秀,我也没对你怎样。”谭琛明很认真地对赵岚说。
“择偶不都考虑这些外在因素吗?至于你没对我没有想法,可能是因为彼此太熟悉了吧。”赵岚笑笑。
“不知道。“
”我对你曾经有过想法,你符合我一切的择偶条件,只是见你无意于我,怕连朋友都不能做了,便释数收回那些情感,现在我有男朋友了,可以对你坦白了。”赵岚掩嘴笑了起来,像是一种释怀。
“为什么我无意于你,会连朋友都不能做了?”谭琛明突然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
“别人我不知道,如果有人对我有意,而我无意于他,我便会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了。我想你也是这样。”
谭琛明听后若有所思。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什么样的。”赵岚追问。
“夜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谭琛明起身要走。
与赵岚分开后走回酒店房间,若大的房间,灯一亮,无人的空荡,看看手机,无任何信息,心里惆怅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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