嫀儿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想婚约的事而一时失了神,连墨水甩到脸上都没能发现。”言毕,她走到侧窗前,用两只手扒在窗框上,又将自己的头放在两只手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苏大人,她用撒娇的语气说道:“爹爹可怜可怜嫀儿吧,嫀儿实在不想嫁给大皇子。”
苏大人闻言皱起眉头,他疑惑道:“昨日接旨时看你并没有反对,怎么今日就不肯了?”
嫀儿收起可怜兮兮的模样,正色道:“昨日没有反对是因为嫀儿知道这是能够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嫀儿是为了家族荣誉才勉为其难应下的。可是嫀儿回房后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觉得不能嫁给大皇子。至于原因,想来爹爹也应该知道,我一不贪图受人敬仰,二不贪图荣华富贵,一心只想过平淡、自由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皇宫给不了我,大皇子也给不了我。嫀儿不想做笼中之鸟,还望爹爹能够答应嫀儿这次的不情之请。”
苏大人没有回答,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嫀儿,似乎在思索些什么。片刻后,他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嫀儿的头发,说道:“你啊,从小就被我和你母亲给宠坏了,一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如今连皇上指婚都敢不从。但谁让你是爹爹的宝贝女儿呢?既然你不想嫁,爹爹也不会为难你。只是,这退婚须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不然皇上那里恐怕没办法交代。”
嫀儿就等着苏大人说出这句话,她立刻说道:“爹爹不必忧心!理由我都想好了,保准皇上能同意!”
苏大人目光疑惑,“什么理由?说来听听。”
嫀儿示意苏大人把耳朵靠过来,之后小声对他说:“您就说我小时候曾经掉入过冰河里,导致终生不育。”
此言一出,苏大人震惊,“胡闹!这怎么能行!简直荒谬!”
嫀儿又用双手扒上侧窗,“哎呀,爹爹!这一点都不荒谬,反而是不能再好的借口了。您想啊,皇上最看重子嗣,他是绝对不会让大皇子娶一个不能生养的女子的。更可况我不育这件事属于不可抗力,皇上不但不会怪罪于我们,没准还会可怜我们呢。反正我两年内还没有嫁出去的想法,所以这个秘密至少可以守住两年。等两年一过,那时大皇子已经不知道娶了多少妃子,生了多少孩子。届时无论是皇上还是大皇子都不会有人再想起我。即便我两年后真的怀了孩子,届时只要对外宣称我求得了仙丹妙药把这病给治好了,不也说得过去吗?所以爹爹,您就同意吧,好不好?”
见苏大人不回答,嫀儿急得直咬唇,看来必须得用绝招了,她威胁道:“倘若爹爹不同意,嫀儿今日就站在这里不走了,我倒要看看这天上的太阳几时能把我晒成干。”
嫀儿说完后,开始观察苏大人的表情。她对苏大人会答应十分有把握,因为普天之下有哪个父亲能舍得让自己的女儿遭罪,更何况她的父亲非常疼爱她。
果不其然,苏大人在一番挣扎犹豫后终于同意了,他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今日散朝后我会寻个时机向皇上说明,你在府里安心等着我回来便是。”
交代完,苏大人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辰不早了,我得尽快走了,不然来不及上朝。而你呢,抓紧回去洗洗脸,一个姑娘家这副邋遢样子,成何体统。”
听到父亲答应了,嫀儿不禁弯起一双笑眼,她溜须地说道:“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
目送马车走远后,嫀儿转过身,蹦蹦跳跳地回了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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