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的还能找树枝绑绑,几个创伤严重的,用了药,也躺在营地里发热了。
多半是要折了。
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的百夫长。
要不是他躺了,估计人马早就进大河了。
他们临时推举的百代,一个留下来扎营地,一个回本营汇报,估计是错过了。
要不就是也死了。
黑山贼到处乱藏,多的是没有揪出来的,里面还混了根本分不清的野人和猎户,碰到朝廷军队上山,肯定不会很和善,碰上一两个落单的,保不齐就宰了。
他是一脸的头疼,去调配口粮,又去清查马匹。
韩霜巨则尽显主公本色,在伤员里大谈感情,抚摸着他们的手,说好心痛云云。
多半是假的。
一来人都烧成什么样了,能听到的只有旁边感动得涕泗横流的大头兵,都活得好好的。
二来,如此不听军令,贸然突进到此的,想也知道不是心腹,多半是自己贪功,想要去大河扫掠,才冲到这境地。
就是不死,估计也悬了。
范胜逛了几圈,就明白这百夫长必死无疑。
士兵们都没为他感到悲伤的,他冲锋在前,意外重伤,居然很快就选出了百代,报信的报信,扎营的扎营,可见他平时有多不得人心。
兵卒们不把他当领袖,兵士们不信服他的领导。
这人混的。
多半是巴结上任知府爬上来的。
既没有资历,也没有出身。
想立功就只能自己带头拼,家境贫寒,就对别县贪婪。
范胜叼着笔,把临时做好的对牌扎好,下发下去。
韩霜巨也终于把自己的爱将摸死,过来找幕僚了。
留下来的百代走了狗屎运,成了新鲜出炉的百夫长。
此刻跟着韩霜巨,当贴身侍卫。
范胜看着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韩霜巨皮厚,半点没觉得尴尬,悠闲地看着他处理公务。
等到临时提拔的小吏都散去了,范胜才冷哼一声,慢饮了半盏热茶。
韩霜巨见状,挥挥手,让新找来的护卫下去,帐内只留下他二人,和一直不动的铁甲侍卫。
他们这么快赶来,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进入大河县的事宜。
这可不好办。
南郡守不一定把大河县放在眼里,可对温州知府来说,这是他的重要粮仓,每年向朝廷提解的赋税,有三分之一都是大河县交上来的。
即使县兵废弛,温州知府也一定在大河放了府兵,监粮巡查,预防贼寇。
他们现在手上能战的不足千人,万一温州得了预警,领兵前来,他们可就堵死黑山脚下。
只能散兵脱逃了。
而且大青山一线杀来的敌人,只有三千人堵着。
还要考虑本营上山后,黄丘下的樊偏师会不会趁虚而入。
一堆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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