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胜暂时做上了韩霜巨的谋士,自然是跟着他走。
韩霜巨之前招呼人的时候,把手下都赶走。
现在他出来,侍卫一哄跟上,还有不少文书小吏急等着,围住营帐,原地蹬腿。
见了他出来,都想围上来,但是被侍卫挡着,只得捏起公文,急急挥舞。
范胜疑惑地看向他,他只晒然一笑,指着小吏说:“不妨事。日后这便是先生的劳牍了。”
他叫人把那些吏员都轰走了,带着范胜走在正移营的队伍里。
范胜首次自由地在营地里放风,眼神不由下意识地飘散,只看了几眼,他就皱起了眉头。
他心算出队伍里的人不对。
当初千余人的队伍把他给绑了,一路押送到黑山,不断有士兵赶来投靠,沿途还征调了民夫。
即使大部队都撒上去了山上清匪,也不会把民夫带上,而且本营还应该留下千余人看守的。
现在他初步点算,从头望到尾,也只有粗粗五百人上下。
就是民夫,也没有想象的多。
队伍说是拔营了,可速度并不快。
人和马都不够,好些东西且得运。
韩霜巨也不藏虚的,带范胜直接进了临时建的粮仓。
二十个大仓,放了米面粟谷,还有马草和豆子。
两人走走停停,韩霜巨时不时说一两句,最重要的是范胜边走边记,很快走完了。
范胜低头沉思,竟有点拿不准。
韩霜巨是真不把人当外人,直接说了实数。
就这二十仓,压实了,能吃两个月。
算上地窝藏的腌肉腌菜,就是朝廷三万大军的口粮,而外面运的,才是他们的军粮,有一半是匀给民夫的。
范胜一听就明白了,难怪韩霜巨礼贤下士,这是手里真没人了。
光听这数字,就知道他背上担了多少事,背后牵扯多少人,他居然能潜服查贼,反被贼抓了,骗鬼呢。
难怪他一言不发,走了这些天,先来打黑山。
这地方秘密不小。
翻过黑山就是大河县,大河县隶属于南郡,受温州知府监辖,黑山地势险要,还藏了那么多军粮,居然只有几窝小毛贼占据,韩霜巨这个江州知府不远万里,带兵来打的,究竟是黑山贼,还是另有其人。
他不由开口道:“大人,这军粮?”
没等他问出后话,韩霜巨抢答了,“以前那些黑山贼留下的,原先留了两个村子看着,已经全杀了。虽说州部领兵,知府军权只作特赦,可郡守无令不得擅动,县兵废弛多年,也不堪用。只得我辈,上解君父之忧,下疏黎民之望了。”
范胜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多问。
忙了半日,粮食还没有完全运上去,仓里的是一点没动,韩霜巨派了支百人队看着,强弩劲马,绝对不是一般强匪敢动的。
范胜和韩霜巨没有等辎重完全上去,就先和前锋会合。
山里二十个百人队,四散扫穴,捉贼剿匪,最前锋竟已到了出大河县的山路处,扎下了营盘。
范胜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收拢了八百人的队伍,直往探勘。
这一队前锋,跑的最快,范胜见到的时候,都忍不住要叹气。
没带粮草,不留俘虏,轻装上马。
范胜接管营务的时候,险些被他们噎死。
超过三成的战马不堪使用,火堆上烤的就是。
兵器的折损还在其次,伤员的治疗就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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