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未出正月,产房传喜讯-生啦!健康男婴一枚,他的到来,所有人自动升一格,从此有了正式的称呼,父亲,母亲,大爷,大娘,大姑,小姑,姥姥,大舅,大舅母,二舅,小舅等等。
平淡的生活,如平静的水面,偶有涟漪,也能平添一丝生气。水波荡漾之余,便是沉寂。父亲自律性很强,也许是上班,生活更显规律。父亲依然全能,除了正常授自己的课外,随时补充缺课老师,出色完成教学任务。因正直严苛,人际关系不容一提,性格!毕业班兴送授课老师笔记本,首页写上祝福语,以作留念,父亲付出很多,却不很待见。父亲不在乎这些,很担然,荣誉高过一切,每学期都能收获镇中心校和县教局发的荣誉小红本本,收纳在家里的专柜,如视珍宝!
家具都是父亲一手打造,被服柜,碗柜,板凳,工具全,手艺好!工作之余,菜园子收拾得立整儿的。每每发工资下来,在炕上盘腿儿一坐,左手握钱,右手噼里啪啦打算盘,沉思半晌,若有所思,如此反复数次,从耳朵上拿下铅笔,小心翼翼地记在小本上,小本儿一合,呼-长出一口气!表示告以段落。不得精打细算,儿子渐长大,虽然还走路踉跄,刚会叫爸爸,总觉立刻马上长大成人,这是作为父亲的责任,天生的。
生活又趋于平淡。1974年,已进入冬季,白雪皑皑,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整个县城,特别是山村,被积雪压得喘不过气来,一片白茫,更显寂静。清晨,哞-,一声牛叫,划破冻了的空气,踩着还未与地面结牢的雪地,咯吱吱作响,拉着爬梨进山拉柴,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空气中弥散着人间烟火气。母亲挺着大肚子,顿觉阵阵腹痛,要生产了。持续到后半夜,坚难地生下一子,然,婴儿很安静,肤色像紫茄子,整个空气凝结,开始慌乱,还好赤脚医生还是有经验的,单手并拢抓起双脚,一把拎起,整个小人儿头朝下,当啷着,两只小胳膊自然垂荡。医生用另一只手的手掌开始拍打婴儿背部,由轻到重,由慢到快,如此反复,哇-,一声,孩子回来了。父亲母亲,喜极而泣!
母乳好,孩子壮得似牛犊子,是这个村儿每一胖,肤色随父亲,那叫一个白!从此多了一个称呼-老白!老,即太,非常,很,之意。
老白,生性胆小,母亲是保护神,是母亲的影子。路边的大鹅,草窠里的爬虫,都能让老白心里直打激灵儿。母亲在就好,一切安好。只要手里攥着母亲的衣角儿,便是攥住了全世界!
父亲如往常一样,该上班上班,偶尔去镇中心校开会,只是身上多了一份作父亲的责任。哥哥是很难见面的,也就吃饭的时候能回来,一天很忙的,从早晨吃完饭,便出去玩儿了,村儿里伙伴很多,有时中午也不回来,或是饿着肚子,或是在伙伴家就蹭了。太阳西下,一旦落山了,天会很快变黑,没有发展到有路灯,指着月光,很难找寻。仗着村子不大,一个大嗓便能搞定。一到晚饭点儿,叫自家孩子回家吃饭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母亲是全职家庭妇女,上山下地,洗衣做饭,是每天的日常,也是老白的日常,老白离不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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