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昭宁坚决否认,她一怔,心中想到,既然她是有原因才来的,那么云敬嵘出现在此处也绝不是偶然。
“我要破一桩案,不得不来。”
“什么案子?”
“你若是都知道了,那我又何必偷偷潜入呢?”
“这样吧,只要你不往外边说,我就告诉你。”昭宁一边说,又侧身拿起一卷书简。
眼下想要装作无事发生地逃脱是不可能了,她得看看云敬嵘的意思。
云敬嵘心中权衡再三,才点点头,一旦不妥,他再面圣禀报。
这都被昭宁看在眼里,她仿佛怀疑地说:“那我怎么相信你不会说呢?除非,你告诉我你来的目的,兰台这个地方,也不是你随便来查的吧。”
“你知道我是廷尉?”
“嗯……刚刚晓得。”昭宁佯装懵懂。
“你独自一人进入兰台,倒也没敢下人服侍,想来也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昭宁顿一顿,又开口。
云敬嵘想到何章举为了掌权不惜利用蘅霄,甚至昭宁,他心中惆怅,想让昭宁提防他。思虑再三,他关上门,转身对昭宁:“何章举,你不可轻信。”
“看得出来,你就是为他而来的?”昭宁也比方才郑重了许多。
“陛下让我查他。”
“是了,你是正大光明走进来的。”昭宁自嘲地笑笑。
“那你呢?该你说了。”云敬嵘走进了一步。
“我……”昭宁犹豫,宫里都没什么好人,即便她有七分相信云敬嵘,她也不愿说。
“告诉我,若是要紧事,我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忙。”云敬嵘眼神真挚。
“十二年前一桩错案,错杀了好人,我来,是来平反的。”昭宁冷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想知道蘅霄仙门为何会与朝廷扯上关系。”
“因为蘅霄仙门有人,差点因朝廷丧命。”昭宁眼睛直对上云敬嵘,眼神冰冷狠厉,这是云敬嵘第一次见她情绪变化如此之大。
说完,昭宁自顾自转身埋入典籍中,云敬嵘便也拿起书简,心不在焉地看着。
书籍众多,昭宁足足看了两个时辰,终于找到一本有关的记载。
是何章举底下一本上交的铺子流水。
昭宁递给云敬嵘:“你要的。”
云敬嵘道谢,转身去书案上细看,昭宁则低头转身做自己的事。
云敬嵘翻翻书简,看到中间,却出现了被修改的痕迹,再往下看,前后便对不上了。他略一抬眉,不置可否。昭宁叹口气:“他的伎俩自然足以避开我们了,再找找看吧。”
房中光影偏斜,太阳已然落了山,只剩些余下的碎光支持着仍专心的昭宁。阁中的书简已经被她理出头绪,可记载那一年的事迹寥寥无几。她不愿好不容易潜来的机会就这么被消耗了。哪怕翻不出来,她也要把兰台都翻清楚了。好在今日是云敬嵘,若是明日来了别人,她防不胜防。
静默良久,云敬嵘从未打扰她,眼下日已偏西,月色微漾,他思忖,问:“若是查不完,明日再来也尚可,这么晚了,你……不如先去休息吧。”
昭宁闻言,停下飞掠的目光,抬头看向云敬嵘:“无妨,大不了,今夜就睡在这里了。”她话中似有玩笑之意,眼神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一尘不染。
“不去吃点东西?”云敬嵘这次的话更为直接。
昭宁心中知他好意,却只是挂出浅浅微笑,摇摇头。哪知云敬嵘铁了心生怕昭宁累着,又说:“可待会儿夜黑,总是要起烛火的。”若是起了烛火,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大了一分,这么晚了仍待在兰台,云敬嵘也不好解释。
这次换昭宁沉默了。
她心中恍然,想离开却又犹豫。
“明日,我还陪你来。”云敬嵘走到门口,开门,“我送你回去。”
昭宁又点头,走到他身旁,却听得云敬嵘打趣道:“怎么只是点头摇头的?我都不明白护法到底什么意思了。”说完,他似乎还轻笑了几声。
昭宁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竟不知要怎么回答,她木然随他出了门,又向他走了一步,才说:“谢谢你。”
听到昭宁这么回答,云敬嵘原本惧她生气,现在反而更想笑了。
昭宁没有看他,自然也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她又说:“你不要叫我护法了,我不喜欢,还是唤我昭宁吧。”
云敬嵘听了,面上微微欣喜,嘴角上扬,她要他唤她昭宁。
昭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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