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还是为不谙世事的京城第一才女,在宴席之上,她第一次见到这位画本子里的郡主,于是一开始就关注了几分。

但这郡主从进席以后,就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整个宴会的最角落,朝着门口不断的张望,一旁的贵女告诉沈知节,这位郡主自小时候性格就孤僻的很,不愿与人交流,今日怕是为了她父母亲而来的。

但最后,直到整个宴会结束,戍边大将军与长公主也没有归来,而当年的她正以一曲凤凰于飞,让皇后大佳赞赏,觥筹交错之际,也不曾注意过这位郡主后来是怎样离开的,直到不久后传出了她的死讯,听说是高热烧至肺腑,不治身亡。

想到这里,沈知节睁大了眼睛“难道说她回到了三年前?可这个时候的自己尚在人世,怎么会带着这样的记忆,重生到了这位郡主的身上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冲刷着她的认知,她慌乱的站起身冲出了房门。

在这一刻,沈知节也没法儿顾及什么身份的隐瞒,她只想确认一件事,就是她究竟是谁?

于是她拽起了门外端着水,想要进门的半见的衣袖,小丫鬟被她这么一拽,铜制的水盆砸到了地上,擦过地板发出了尖锐碰撞声,这样的声音将她混乱的思绪拉回了些许。她强压下自己的情绪,询问道“你可认识相国府千金沈知节”

半见满脸的疑惑,但依旧回答道“自是认识的,前几天皇后娘娘的生日宴上,沈小姐那首琵琶曲,到现在大街上都有人讨论呢,郡主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吗?”

“她现在在哪里?”

“沈小姐居然是在相府呀,郡主是找沈小姐有事儿吗?”半见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她有些摸不清眼前人究竟想干嘛,于是眼神探究的看着沈知节。

听到这里,沈知节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她松开了抓住对方衣袖的手,缓缓的背过身,机械性的吩咐到“我有些累了,你不必跟进来,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半见担忧的看着沈知节离开的背影,她总感觉郡主自醒来之后就怪怪的,但如何怪,她又说不上来,她与郡主自小一起长大,但郡主自那件事以后,就不太喜欢与人交流,所以要说郡主的性子是怎样的,她其实已经不太了解了。

半见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有些事得郡主自己想明白,说到底她也帮不了什么。

屋里,沈知节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彻底瘫坐在了地上,梦境与现实在她脑海里混乱的交织着,一时也分不清究竟哪个是真。但要说那些记忆就只是场梦,但她却没有作为乐安郡主的任何记忆,相反梦里的那些记忆则在现实里上演这。

她枯坐在地上,任由着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地板上,再没有任何动作。

随着窗外的日光一点点暗淡下来,门外响起了半见的敲门声“郡主你总得吃点儿什么,你的病才刚好”

地上的沈知节缓缓的站起了身来,她的目光也逐渐的变得清明。

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只有替这具身体好好的活着,完成作为乐安郡主未了的心愿,至于自己,她绝不能再让以前的事重蹈覆辙。

这一次她一定要将自己和以前的沈知节拉出深渊。

沈知节打开了房门,伴随着冬日一阵凛冽的晚风,吹过了她的发梢,吹的她脑子越发的清明。

她明白,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是沈知节。

她只能是大羲王朝的乐安郡主—桑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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