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凛冽,一把宝剑早已被冰血包裹,如同琥珀纹饰萦绕剑身,冰能盖住剑锋,可藏不住剑气。
剑是冷的,可人心是热的,眼见小道士杀了为首的狗官,那些负责押运的脚夫们,却喜笑颜开。
有些人因为被这群押运官兵欺负够了,还有些人则是被那些百姓的悲惨遭遇而感,也对人面兽心的官兵起了恨意。
可那些负责押运的官兵也多少有些罪不至死,有些人就直接对他们是恨,直接就动了手。
还有些人没有什么伤身害命的恨意,就主动远离,给报仇的人让路。
其中最可恨的当属墙头草,认为只有杀了那些官兵,才有活命的机会,也是他们下手最狠。
太平起事的人还没动手,他们却率先动起了手,表示自己与罪恶不共戴天,坚决要加入太平起事。
虽然也有不少士兵武艺不错,硬是凭借多年训练的手上功夫,砍翻了不少向上前的人。
吓得不少人喊着逃离,人头攒动,人挤人人推人,局势混乱起来。
只见那小道高呼道:
“全都给我住手!如果再不住手全部格杀勿论,弓箭手准备,步兵准备!”
那些太平起事的人也疑惑不已,难不成还有弓箭手吗?
只有王魁星的亲卫队知道怎么回事,立刻带领那些照着小道士的话喊了起来。
一人喊百人听,千人呼万人惊,现在哪怕局势再乱,相同的口号虽在不同人的嘴里喊出来,但在逐渐磨合下。
异口同声的声音逐渐合一,人齐口号齐,即便风雪呼号,想要盖住这震天响,无非是痴梦而已。
吼声阵阵,喊出了令行禁止的气势,作势就要诛杀全部人。
原本混乱的押运队伍,在声声恫吓下,渐渐止息,天地间只有那声声恫吓传递,吓得人心胆俱震。
小道士示意所有人停下,待所有声音止息后,大声说道:
“所有官兵如果你们还有一分血性就站出来,别躲在百姓身后!各位乡亲你们放心,我们太平起事不会难为各位的,但是还望各位乡亲指出潜藏在你们身边的官兵!”
这下有了经验,所有话再次经过信徒口中传出,如洪钟醒世,所有人历历在耳。
有的官兵主动站出来持刀持剑戒备,有些不愿站出来,也被那群人推了出来。
即便有人挥舞着兵器,拒绝站出来,想要借着百姓偷得一线生机。
小道士飞身而起,踩着那群的脑袋,翩若惊鸿,凌空飞渡而至,一剑要了那人的性命。
而后一个后翻,再次踩着下面的人,借力返回了原处,再次开口道:
“他们这样对待你们,你们还依旧逆来顺受,都是死人吗?难道非要被杀后,才想着报仇吗?
如今看着乡亲同胞被害,还能若无其事,难怪你们世受欺压!我身后这千余老少,不少人看不惯那群官兵的所做所为,毅然决然加入我太平起事。
虽然现在没有被害,一年后两年后呢?你们迟早有一天也会被欺辱,睁开眼看看吧!
乡亲们呐,看看我身后的人,还有八十岁的老翁啊,他们本该享受天伦之乐,却被那群禽兽活生生杀了子嗣,孤苦无依!”
小道说到此处顿时泪流满面,捶胸顿足,又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老无所依,我,我们太平起事来养!”
说着再次指向了另一边的人:
“她,本该豆蔻年华,还有了媒妁之言,本该年后就嫁作人妇,结果呢?一群畜生闯入了她的家中,不仅杀了她的父母,还将她……
唉不仅惨遭侮辱,那群人还以此为乐,刮花了她的脸,将她吊在家中,现在脸上都是伤痂啊!”
那名女子虽然失了清白,可眼中满是刚毅,就算被小道士当众讲出自己身世,仅仅眼中噙满泪水。
那没有对自己的怜惜,只有对那群畜生的恨意,如今有人讲出来,心中反而舒服了不少。
“你们在看这孩子,没了父母……”
小道士这一桩桩一件件惨事讲出来,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很多人都因此落了泪。
热泪经风一吹,呼吸间便冷如刀割,可却比不上自己心中的疼痛。
小道士再言:
“平时你们的欺辱可以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要遭此横祸,你们想走我不留你们。
如果遇到横祸,我太平起事定然会帮助你们!让开路,让这群百姓离开吧!”
小道士转身用道袍掩面擦干泪水,正当他准备对付那群士兵之时。
原本静观的押运的脚夫,虽然内心还在斗争,却没有一个人下决定离开,丢了军备,本就死罪,如今太平起事不仅不杀他们,而且还将穷苦百姓当成朋友。
有人下定决心喊到:
“平日里被他们欺辱太久了,我要杀了这群畜生!”
“是啊,我要加入!”
……
这群人自发站了队,虽然有人心里还存有侥幸,可多数还是战胜了小数,不知不觉地想要跟随这么多人站在了一起。
这些脚夫,慢慢捡起脚边遗落的扁担,或者抽出车上的军备,想要那投名状。
刀指向了那些坐立不安的押运官兵,这下腹背受敌,更是惶恐不安。
刀光剑影,冲杀交错,仅仅片刻,那群官兵就惨被屠戮。
原本小道想着能留下一半人就不错了,况且还在对如何处置那群官兵犯愁,现在好了。
那些人真是上道,不仅主动纳了投名状,而且所有人都加入了太平起事,真是好事成双,如今纳了状的这群人就再也跑不了了。
就这样不废一兵一卒,不仅收编了千人还断了南军的军备粮草,定然会对太平起事大有益处。
事不宜迟,不能耽搁太久,便立刻招呼众人,赶了军马,推了粮草军备赶向了深山。
还为了防止追踪,还特意押后,扒了那群押运兵的装备衣服,又将那些人扔下来路旁,用路上的积雪掩盖。
最后又打扫了自己这群人去向的痕迹后,不消半个时辰,在风雪的掩盖下,所有的痕迹都被清除了。
这场意外恐怕只有等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才能显露。
另一边,来回传信的传令兵自军营折返,带来一营的军士前来接应押运队。
来时大道平坦,回时雪满官路,也正是因为那一营兵士的缘故,传信兵的速度被拖累。
等到这营士兵赶到,人早已远去,所有痕迹都风雪所掩盖。
这营士兵踏过雪下的鲜血而过,也毫不知情,走了近百里却仍然没能找到押运队。
此事回报到了南部军的军营,说是押运队无端端失踪,怀疑是迷失在风雪之中,就此消失。
当如晴空霹雳,粮草军备所有的东西都没了,眼见马上到了起兵攻杀反贼的日子了,现在就算将这些事上告朝廷。
也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如果想要共分北部军的粮食,也必须等到兵部许可,而那些抽调的守城军营可没多少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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