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回说道,张昌为刘弘所擒杀,其将石冰占据荆州、江州、杨州、徐州、豫州多地,周处之子议郎周玘,字宣珮,与南平内史王矩相谋曰:“石冰趁朝堂昏暗,乃夺五州之地,今若不讨之,恐羽翼渐丰,遂为国害。今江东豪骏林立,当速合而剿之。”王矩曰:“我等资历尚浅,江东子弟恐难响应。”周玘曰:“吴兴太守顾秘清正,为人敬重,可以其为号。”于是,檄文诸郡,略曰:群贼蜂起,祸乱江南,首贼张昌,俯首就诛,爪牙石冰,鼠踞江南诸县,苟延残喘,寄命于天,吴郡顾秘,清正爱民,当起义兵,擢为扬州九郡诸军事讨之。于是州郡皆杀石冰所置县吏,起兵响应,前侍御史贺循、内史华谭、葛洪、甘卓皆起兵应之。
石冰闻之,召属下谋曰:“扬州诸县,起兵伐我,吾当起大军迎击。”坐下忽一人应曰:“区区小竖,乌合之众,如一窝蝼蚁,何需将军出手?”石冰闻之,曰:“汝何人也,敢有此狂言?”那人出曰:“某名羌毒,会稽人士,自幼熟读兵法,量此些许小贼,不足为惧,某愿为将军扫之。”石冰曰:“汝既有大将之才,吾缘何不晓?”不欲遣其为将。坐下一人出,曰:“将军岂不闻毛遂自荐乎?”石冰曰:“吾乃一莽夫,何闻此事?”那人曰:“毛遂乃昔赵国平原君门下食客,秦围赵邯郸,平原君赴楚求援,毛遂自荐前往,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楚王歃血为盟,发兵救赵。今羌毒自荐,必有讨贼之法。”石冰闻言大喜,问曰:“汝欲带兵几何?”羌毒曰:“某领兵,有如韩信,多多益善。”石冰曰:“加汝为荡寇将军,给兵一万,吾坐等将军凯旋。”
羌毒领命,点拨一万兵众,起大军东行,石冰招呼众人酒宴,不出半日,探子来报,羌毒已覆没贼军矣。石斌以为听错,乃问曰:“且问你,是羌毒将军没?亦或贼军没?”探子报曰:“羌将军覆没。”石冰大惊,起曰:“羌毒何在?”探子曰:“死于阵中,为周玘所杀。”石冰蹲坐于榻上,呼曰:“死于阵中,免吾动手。一万精兵,不出半日,折于阵中,惜哉,惜哉也。”立喝将士,将为羌毒说客者斩杀于前,众皆惶恐。忽探子又入报,江南兵已不足五十里,石冰又大惊,曰:“何其速也,为之奈何?”众人曰:“仓促应战,于军不利,当避其锋芒,以待时机。”石冰沉默不语,忽一人出曰:“某闻置之死地而后生,今江南兵倾巢而出,寿春必然空虚,将军何不起兵趋寿春,断其后路?”石冰曰:“此兵行险着。”那人曰:“将军兴兵,皆是险着。”石冰曰:“吾乃一莽夫,自起兵起,将生死置之度外,如若成功,当另立朝廷,抗衡中国,若不成,死亦无怨。”于是即起大军,望扬州郡驻地寿春进发。
消息早报于寿春,征东将军刘准闻之,忧惧不已,自忖曰:“石冰夺得五州之地,今帅兵来,如何抵挡?”却说坐下有一人,观刘准忧愁,乃曰:“将军勿忧,量石冰乃乌合之众,皆不愿赴益州远戍,被逼成贼,易聚亦易离,虽占五州之地,必不长久,臣愿请兵五千,为将军讨之。”刘准观此人,鹰眼猴腮,横眉冷竖,乃曰:“汝何人也?”对曰:“臣广陵度支,庐江人姓陈名敏。”话说这陈敏,字令通,初为仓部令史,赵王司马伦篡逆,三王驻兵,久屯不散,京师仓廪空虚,陈敏乃议曰:“南方米谷积数十载,时将腐败,而不漕运以解中州之急,非所以救患于危急也。”朝廷从之,事成,以陈敏为合肥度支,又迁为广陵度支。
且休絮烦,刘准曰:“贼兵众,吾军少,如何退敌?退敌不成,反被所杀,徒成笑柄。”陈敏曰:“非也,石冰虽众,乃乌合之众,吾军虽少,皆是精锐。臣愿立军令状,不胜,则提头来见。”刘准犹豫再三,别无他策,于是拨三千精兵,令其调拨。
石冰闻陈敏率三千兵众至,甚轻之,曰:“此无名之辈,不足为虑。”左右曰:“将军领兵,如临深渊,百胜则可,一战而败,退无可去,则不可复整,愿将军慎之。”石冰曰:“吾领数千兵,纵横江南,未尝有败。区区小竖,何劳大军乎?”遂点拨军马三万,列为三队,一队一万军马,石冰亲自率领,一队一万军马在后,以为支援,一队一万军马断后。
两军对垒,陈敏当先出马,跨一六尺长刀,寒气尽露,石冰在阵中,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曰:“好一口宝刀。”心自怯了三分,陈敏于阵前大呼曰:“吾乃广陵度支陈敏,谁与吾来死战?”声若洪雷,令人胆寒,石冰阵中皆禁声,无将敢出。陈敏又大呼曰:“吾乃广陵度支陈敏,谁与我死战?要战则战,不战何为?”石冰恐挫了锐气,令李贤出战迎敌,李贤领命,手舞双戟,拍马而出,大呼曰:“且休猖狂,敢与吾交战乎?”二人战之十多回合,不分高下,陈敏见不能胜,遂佯败,拖刀便回,李贤见状,以为贼怯,遂大呼曰:“休走。”拍马来赶,陈敏使出拖刀计,李贤冷不及防,脑袋瞬时搬家,血流如注。陈敏遂招呼众人掩上,石冰抵挡不住,后撤至二队,点拨人马,折却了千把人。
石冰曰:“小子有些许能耐,今日有些轻敌,被其偷袭。”于是召属下议退敌之策,属下曰:“吾观陈敏,鹰眼猴腮,绝非久居人下人也。将军可说服之。”石冰曰:“言之有理。”二日两阵对圆,石冰出阵,马上作揖曰:“将军有礼。”陈敏曰:“汝何人?”石冰曰:“吾乃石冰也。”陈敏曰:“汝乃贼首,何不下马授首?”石冰曰:“吾纵观沙场,好相人,将军可容某算一卦,可乎?”陈敏收刀,曰:“汝可试言之。”石冰曰:“观将军容貌,绝非池中物,假以时日,当割据一方。”陈敏闻言,笑曰:“何须汝言。”石冰又曰:“然今朝廷混乱,人心向背,汝空有一身武艺,报国无门,甚可惋惜。不如你我,反了朝廷,江南富饶,足可抗衡中国。”陈敏闻言大怒,挥刀向前,大呼曰:“汝聚众为盗,即为反贼,还在此狂言乎?”石冰属下即来抵挡,两对人马相互厮杀,石冰见势不妙,又后退十里,点拨军马,折却五千人。
石冰甚为恼怒,曰:“吾兵众胜彼十倍,今却为其反杀一阵,孰可忍乎?”遂有退兵以避锋芒之心。阶下却出一人,曰:“陈敏鲁莽之人,虽有勇,而无谋也。今两鹿相抵,可用计胜。”石冰视之,乃石凌也。石冰曰:“计将安出?”石凌曰:“吾颇得箭法,百步之内,箭无虚发。明日叫阵,将军可摇摆,诱其阵前,吾拉弓射箭,立时结果了彼性命。”石冰闻言大喜,二日又对圆,石冰亲自上阵,二人斗十个回合,石冰拍马便回。陈敏于后追赶,石凌见有百步之遥,遂欲拉弓,陈敏瞧见,遂舍石冰,拍马来赶石凌,陈敏马快,石凌慌乱,弓尚未拉满,陈敏马已至前,被陈敏一手连人带弓掳上马背,顿时没了气息。陈敏之众见主将如入无人之境,士气大振,又大杀一阵,石冰不能抵,遂退守健康,点拨军马,折却一万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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