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上方的邪眼散发着妖冶紫光,瞳孔内倒映着岳焱渺小的身躯。
“我记得…我不是死了吗?这是何地?你又是从何而来?”岳焱难以理解,本该死去的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此地乃幽魂祭坛,本座受你召唤自九幽深处而来!”
“召唤?小子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此等本事?您是传说中的神吗?”
“神?”盘踞在天穹的邪眼好似受了刺激,从半空猛然下坠,紫色的瞳孔收缩,死死逼视着眼前的小娃。
“吾烛九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乃掌管世间之主,神亦是吾座下之奴!小娃娃你何敢称吾为神?”
“因为娘亲讲过神而明之,神在众生悲苦时现世,给予众生希望。”岳焱仰起头不卑不亢的直视邪眼。
“嗯?这便是你颂吾为神理由?可你不知口中的神,是感召到你的弱小、无助、愤怒、绝望而来,多么美妙的情绪!”幽幽之音响彻天地,烛九阴之瞳再度升空而起。
岳焱抬眼望向飘浮半空的烛龙之瞳道:“我不管你是神,或者是魔,我只想知道你是否能助我复仇!”
“复仇需要的是力量!你这虫豸想从本座手里不劳而获?”
“只要能帮我复仇,我不惜任何代价!我已经没什么可再失去的,只要能亲手宰了那三个畜牲,那怕终身为奴为仆,小子都甘愿!”岳焱说完已是咬牙切齿,脑海中不禁再度想起三个杂碎欺辱母亲的画面,指甲不知觉已插入手掌中。
烛龙之瞳睇视而下,一道紫光从瞳孔射出,刹那间便没入岳焱的额头之间,同时间紫色的焰光从眉心升腾而起,很快便蔓延其四肢百骸。
岳焱身体不受控制漂浮而起,只感觉一股股钻心的疼痛自眉心而起,全身筋骨好像被火焰寸寸炙烤,自打娘胎下来,还从未体验过这种刻骨钻心之痛。
紫焰中岳焱痛的浑身颤抖,但是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有好几次都差点痛晕过去,但是闭上眼便会想起呼延博满脸嘲弄的模样。
还未手刃三个渣滓,娘亲还尸骨未寒,如果复仇的代价只是疼痛,那何不让这痛再深一点,到时候自己必将十倍百倍讨回来!
随着时间流逝,岳焱早已痛的失去知觉,但那双满布血丝的眼睛却越发明亮,直到一丝丝紫芒逐渐占据血管,双瞳绽放出耀眼紫光,亦如天穹上的邪眼神秘而妖冶。
于此时间全身的紫焰向着额头收缩,最终化为一枚紫色的莲花印记,印在眉心正中处,漂浮的躯体也‘啪嗒’一声坠地。
祭台上方再度响起烛龙黄钟大吕般的声音“仪式完成!三日内献祭一场令本座欢愉的血色之舞,百枚头颅,否则契约失效,魂坠无间!”
岳焱强忍着身体剧痛,翻身朝着阴神之眼跪拜而下道:“真神大恩岳焱永世难报,若是大仇得报,从此奉此身,献此魂永遵真神之意!”
随着阴神之眼的消逝,烛龙之音越发高淼,祭台也逐渐开始模糊,岳焱感觉自己意识也开始升腾模糊。
帐篷外风雪未停,淡淡的紫光一直包裹着岳焱早已僵硬的身体,岳焱意识的回归,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发出微弱的搏动,血液缓慢的开始流动,苍白的脸色开始微微泛红。
约莫一个时辰后,躺在雪地中的少年猛然睁开了双眼,挥手将覆盖在脸上的雪拔掉,岳焱缓缓起身,身上的积雪也簌簌落下
摸了摸塌陷的胸口,已经恢复如初,岳焱终于清楚自己不是做梦,而是真的与阴极真神签订了契约。
“娘亲!”岳焱低喝一声,火速冲向帐篷内,石床上是令少年肝胆俱碎的一幕,妇女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身下是一淌还未干涸的血迹。
“娘!”少年疯狂的扑向床边跪倒在地,颤抖的伸出手将母亲扶起,女人早已死去多时,身体已经僵硬,但少年仍是不肯放手,试图感受最后的余温。
巴尔虎部落不远的林中,一座新垒起的土包,一块用木牌替代的墓碑,上面以血书写的灵位之名,还有一位长跪不起的少年。
今日的风雪格外冷冽,岳焱仰头,晶莹的雪花刺痛双眼,眼泪早已被冻住,粘在脸上怎么擦也擦不掉。
“去看看哑巴,就当做是告别吧!”岳焱起身往远处而行,他要去找哑巴,见一见这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茅草屋内哑巴百无聊赖的编制着竹娄,平时除了帮部落看管牛羊,便是编制点手工活以此来换取些发霉的窝窝头,而岳焱带给仇姥的窝窝头,都是他帮哑巴看管牛羊换的。
“哑巴!”随着一声呼喊,哑巴兴奋的从茅草屋内跑出来,一如既往将来者拥入怀中,往常岳焱都十分抗拒哑巴过分热情的拥抱,今日却紧紧抱着哑巴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哑巴也是个可怜人,自小父母便因部落冲突死去,留着哑巴孤苦伶仃的求生,部落族人可怜他,安排了一份看管牛羊的工作,每天能得到三份窝窝头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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