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箫忽觉头上一阵冰凉,这才慢慢苏醒过来,他发现有人正在朝自己头上泼冷水,急忙挣扎着将脑袋侧到一边,抬头看去正泼水之人竟是梅隐剑庄的大总管陈晟。此时四周灯火通明,林箫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大殿之上,所有师兄弟皆聚集在此,正吃惊地盯着自己,而陈晟和陈湘雪更是对他怒目相视。此刻陈贤的尸体裹着白布,就摆放在殿中。

林箫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忽觉眼前一花,竟被陈湘雪一记耳光重重甩在脸上,“林箫,我爹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如此残忍要对他下毒手,你说啊!为什么?”说话间陈湘雪又一巴掌打在林箫脸上。

林箫心中有愧不敢躲避,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扇打,很快一丝鲜血从林箫嘴角渗出。

陈湘雪伤心万分哭得双眼红肿,林箫看在眼里心中满是苦涩,后悔自己一时鲁莽闯下大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错手……杀死了陈伯伯,我……”他喉头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承认就好,我现在就要杀了你为父亲报仇!”陈湘雪一怒之下,“咣当”一声拔出剑来。

见此情景,七师弟东鸣浩连忙踏上几步,拦在林箫身前劝道:“陈姑娘,你息息怒,事情还没弄清楚,这万一杀错了好人……。”

陈湘雪剑锋一指,“事情难道还不够清楚么?他自己都承认了,再说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爹尸身上插着的明明就是他林大掌门的秋泓剑,你说还要怎么弄清楚?”

东鸣浩一时语塞,急忙转过身说道:“二师兄,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杀人真凶,你快点向大家解释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啊!”

林箫望着陈湘雪凄楚的眼神,心中痛苦不已,垂着头重重一声叹息,“陈伯伯一向待我如子,对我关怀备至,前些日子也是蒙他教诲才使得我重新振作……我虽说是救人心切,但陈伯伯也的确是死在我的剑下,于情于理都难逃罪责!也罢,小雪你快动手吧,我正好下去陪师父,这么多天了,师父应该也想我了。”

东鸣浩大急,“二师兄,你胡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病傻了,我先带你去瞧大夫,等你病好了再好好想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能死在陈姑娘的手里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林箫起身推开东鸣浩,来到陈湘雪的面前,闭上眼睛引颈就戮。

众人屏住呼吸,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大殿中安静得可怕。

剑锋离林箫的胸膛近在咫尺,陈湘雪紧咬着牙,举剑的手不断在颤抖,她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不断往下落。

“二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快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吧。我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肯定另有隐情,陈庄主对你一直很好,你没有理由要杀他的,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什么呢?”东鸣浩再次打破沉默。

林箫忽然想起一个人,急忙抬起头在人群中寻找。“英师妹!英师妹在哪里?”这一瞬间,林箫思绪百转,闻英作为整件事情的唯一目击者,她居然只是在冷眼旁观么?

闻英此刻就在人群中,见林箫发现自己,连忙转过头去,似乎是在刻意躲避他的目光。一瞬间林箫觉得心寒,毕竟自己是为了救她才错手杀死了陈贤,她居然连一句替自己解释的话都没有。

“林箫师弟,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尽管大胆说出来,若真是另有隐情,大师兄可替你做主,但你若胡诌,我也绝不护短!”说话者正是大师兄杨轩。

陈湘雪根本下不去手,此刻索性将剑扔在地上,怒道:“你说得好听,这话分明就是在护短,若他胡诌你如何分辨真假?”

“陈大小姐稍安勿躁,且听林箫将事情经过全部告知,再做决断不迟。此处陈大总管也在,大家都是明辨是非之人,他的话是真是假相信大家心中都有公论,届时杨某定会还梅隐剑庄一个公道!”杨轩此话公正磊落,叫人无从辩驳,陈湘雪也不再多言,她倒要听听林箫如何辩解。

林箫仔仔细细将事情和盘托出,从自己听到闻英的哭声,再到看见陈贤追杀她,直到最后自己错杀了陈贤,一字不漏全盘道来。

林箫话未说尽,陈湘雪已是勃然大怒,“我爹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岂会无缘无故伤害闻英?你竟然为了脱罪,编出如此荒唐无耻的谎言……”说到一半,她已是泣不成声,“林箫你不是人,到现在还要诋毁我爹,如今死无对证,任你胡编乱造,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早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我说的话千真万确,陈伯伯对我恩重如山,我为何要害他?我当真只是为了救闻英,当时情况危急这才不得已出手相助,我当时只想击落他手中的剑,但不知怎的阴差阳错竟然失手错杀了陈伯伯!”林箫急忙解释。

“英师妹,林箫说的这些可是真的?那女子是你么?”杨轩转过头,双眼盯着闻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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