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西·金(Noss·Kim)?她现在正躺在病床上呢,肯定死不掉的。

喂,团长,听的见我说话吗,她是睡着了吗?

我怎么又想起之前了,三十多的人了还那么念旧,还想着忘掉那一切的。

诺亚·叶卡捷琳(Noa·Yekaterin),我希望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你肯定没有忘记埃尔·叶卡捷琳(Eier·Yekaterin)吧。啊,你不说,我记得他,大名鼎鼎的白狼,四个白钻金星(功勋),什么?嗷,五个啊,看样子你比我记得清楚,所以那时候的俄斯拉斯府(地名),他是怎么做出那些事情的。

我又重新拾起了那零星斑驳的旧梦,它夹杂着寒眠,难以忘怀的思绪前,映照着你的脸。

三十年前,南斯外环……

二十七纪 4022年俄斯拉斯府

万乘宿于忆记。

犹记那时的俄斯府正遭受到了百年未见一次的风寒,那时我才五岁,俄斯府的市长因为这件恶事突然下位,弄得那时市里群龙无首。叶卡捷琳家族世世代代虽贵为权室,但从未真正独揽大权过。我的父亲为了这次选举,可谓是煞费苦心,他想要去环外帮助受灾的人以换取支持率。我小时候爱玩,哭着求他,让他带我去市外看看,父亲最后接受了。儿时的我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我没有母亲,从小在市中心娇生惯养的我更是没有见过雪。

我们一路向南,越往南去,雪越是厚实,但那时我们的车子已经是可悬浮的了。我跪在车窗旁向外看。一路上,我没有看到什么新鲜东西,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只有朦胧的迷雾与棉花般的白雪。有时倒是会经过村子,雪没过了半门。那些村子就好似一群杂叶里的蘑菇,有个参照物反而彰显了这场百年大雪。不管有没有活着的人,我们都会从天上把物资扔下去,一扔下去便没了影。那时的我觉得我们做了个好事,被救的人肯定会感谢我们叶卡捷琳家族的,但我也不敢肯定我们究竟帮没帮到人。

我们大概绕了四,五圈,那基本都是一个样,四五圈其实是遇见村子的数量。搁窗边跪了半天把我膝盖硌得发肿,我走到餐厅拿了块面包,管家走过来跟我说:小姐,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了,您熬了一夜?如果真是那样您该睡会儿觉了。一夜?我很是吃惊,八点?天上可没有太阳啊,但我确确实实困了,这一路上都是雪,然后运气好的话能遇到没有蚂蚁的蘑菇。我早乏了,我索性两口吃完面包去到了车后面睡觉,那里有张舒服的大床,我蹦了上去,床就会把我弹起来又安稳的把我接住,昏昏沉沉的我舒服的睡了一觉。

睡梦中,我好像听到了很大的风声,车子似乎停了,我还听到了父亲的声音,那时他在说些什么?小时候我经常做这种不像梦的梦,我都觉得那时自己没睡着。

醒来时我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其实我不太喜欢我家的床,因为下地都要滚好久才行,不过家里毕竟是有女佣的。我的父亲还在我生日的那天送了我个人工智能,我叫牠小亚,我只要一呼唤牠,牠就必定会出现,然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几个带着洁具的女佣过来给我穿衣服,洗漱什么的,等这些弄完后,她们就会带我下楼吃饭。

通常来说,我下楼后,仆人就会把水陆之珍摆满硕大的餐桌上,我吃不了多少东西,而且很厌烦吃东西,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们仆人每次都要挺着腰站在我身边,让我很不自在,然后她们会抻着手臂给我夹菜,我吃一口后就弓着腰拿着纱薄的丝巾给我擦嘴,周而覆辙,我自然厌烦极了。

今天确实不太一样,大不相同才是。父亲罕见的上了餐桌,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我走了过去,一会儿看着他,一会儿看着父亲。过去,父亲让我坐下,今天没有仆人站在我身边,我不襟高兴。这似乎是我和父亲第一次不是在我生日时一起吃的饭,但父亲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他站了起来,驱出了手臂,指向了那个跟我差不太大的孩子。

还没下楼我就被他那秀密的头发所吸引,那是雪白色如同云彩般的。他坐在椅子上一直垂着头,靠近了,现在看的更加细致些了,我的目光便又被他的头发吸引住了,我的头发虽说同为白色但也没有他那般的白。

那时,我不襟想起在电子书上看过的一个传说故事。书中形容传说中的真理神埃奈季亚的头发就好比天上的白云,那是没有一点污垢的白,可以接纳一切的白色,只存在神话中的白,现在它似乎映照到了现实。

几刻,我的神炯就被父亲的话夺去,父亲说道:他以后就是你的弟弟了。以神话故事里代表现实的真理埃奈季亚(Energeia)的昵称埃妮(Enie)所命名,E—I—E—R,EIER,埃尔,埃尔·叶卡捷琳。说完后父亲从身后管家那拿出了一枚镶有紫水晶纹刻向日葵的铂金戒指,向日葵是叶卡捷琳家族的家徽。父亲膝跪了下去,他把戒指戴到了埃尔左手的小拇指上。当然,我也有,就是从未戴过。

只要是父亲的提议我从来不敢多语只能默默接受,但多了个亲人,其实我是很开心的,因为我终于有个没有代沟的玩伴了,只能和人工智能聊天的日子终于结束了。至于那些仆从,会和我玩的都只跟在父亲身边的管家,而我身边的根本不会陪一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就算我是她们的小姐。

那时候我忘了埃尔是个男孩子,主要是因为他的长相可比我见过的男孩稚嫩多了,而且那时的他还是长发。所以每次我都会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拿他当换装娃娃用。埃尔从来没拒绝过我,他好像不会说话,一直都是一副呆呆傻傻的表情。埃尔的屋子在我隔壁,我每晚都会偷偷把小诺亚关掉,然后跑去隔壁找他睡觉,因为他身上很暖和,抱着很舒服。

在那之后,我,埃尔和父亲一起去参加了市长选举的现场,那是个让人眼睛蜷缩的大堂,座无虚席,到处都充斥着科技与金钱。父亲觉得这次选举是势在必得的,俄斯府所有人基本都知道我父亲去帮助了环外人,但如果真有如此的简单,只需要帮帮他人就可以获得权力?那真是可稽之事,我们的对手比我们更加善良。大屏幕上的投票完全是一边倒,倒在了我们对立面,叶卡捷琳家族的死对头罗曼诺夫家族。有人比父亲还要乐于助人这是事实。这可是人民的选择,父亲可以反驳政客们但绝对反驳不了人民信任谁。他表现的很不满,就算是没救到人他也没有愧疚过,我看清了那些可憎政客的本质以及我父亲的。

大屏幕上依旧放着这次受灾的人那凄惨的死相,罗曼诺夫的家主趾高气扬的走到了屏幕前,双手叉腰,讥笑着看着父亲,父亲则是握紧拳头怒视着他,周围人都纷纷站起来鼓掌庆贺。我看到了身边的埃尔在低头发抖,我大概知道原因,屏幕上的事情让他感到不适了,我拉起了蜷缩的他离开了这里,我知道他们从未在乎环外人过,父亲也一样,把埃尔带回来估计也是为了支持率。我们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比蜃楼还要虚伪的人,出了后门,来到了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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