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千疮百孔湿淋淋衣服的风不羡在一处河滩上醒来,睁开双眼,还未打量周围环境,浑身上下便传来钻心的疼。
风不羡呲牙吸着凉气,缓慢起身坐立了起来。
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水流平缓的河滩上,河岸两侧是翠绿稻田,远处几户人家,此刻正直黄昏,茅房屋顶升起袅袅炊烟。
少年朝河滩四处张望,焦急的目光不断寻找那绿色身影。
顾不得身上传来的剧痛,也没去查看是否哪里受伤,连小若虚刺紧握在手中也并未发觉。只是疯了似的忽而朝河水上游寻去,而又冲到下游查找。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寻人无果的风不羡似行尸走肉般迈着沉重双腿缓缓越过稻田,走向那几户人家。
像是想到了什么,风不羡脸上涌出喜色,拔起那双不似自己的双腿跑了起来。
来到一户灯火微亮的人户门口,少年急促的就要叩门,手抬到半空中却又愣住了,如果她不在里面怎么办。
期待而又害怕失望。半空中的手迟迟落不下去。
“吱...”门从里打开了,一名三十多岁汉子站在屋内,面容黝黑,身形健壮。脸上的神情警惕中带着疑惑,盯着这个手持宝剑,蓬头垢面看不出年纪的外人。
“当家的,是谁呀?”里屋内走出一妇女。
“你有何事?”汉子开口问道。
“我...我是...请问是否在河滩上瞧见一女子,一身绿衣,二十上下年纪。”风不羡满脸期盼望着汉子说道。
汉子摇了摇头。
少年似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萎靡下来。
里屋内的妇女走到门口,吃惊的看着门外这个不知哪来的男子。身旁站着一个妇女腰线高的小男孩怯生生看着这个邋遢男人。
或是看着男子没有恶意,汉子语调含糊道:“你是来寻人的吧,看你这个样子,进来洗把脸吧。”
里屋传来阵阵饭菜香气,一日未进食的少年腹部似是巢中幼鸟等待投喂一般作起了响。
妇女见状,抿嘴笑道:“进来吧,清洗一下正好吃饭,粗茶淡饭别嫌弃。”
风不羡望向说话的妇女,差不多三十岁的年纪,话语间心醇气和,穿着粗麻制成的衣服,但很干净。此刻搓着双手,一脸笑意望着自己。
门口汉子挪开了身体,此刻也是扬起热情的笑容示意男子进屋。
风不羡抬起沉重的右脚刚要踏进,忽的直勾勾盯着汉子。
几乎是渴求的眼神望着,开口道:“你家里有没有火把,火把。”
汉子愣了一下,显然不能理解。
妇女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上前道:“火把,有。我去给你取。”说罢出门向院落一处小棚子走去。
汉子转身进屋取出火,接过妇女手中火把,点燃了。
风不羡走到汉子身前,看着火把,仿佛那不是火把,是心底的希望。
风不羡木讷接过火把,走出院子向河滩走去。
汉子见男子痴痴望着火把,连声问到:“你要寻何人。”
男子身后含糊传来“...女子...绿衣...”
妇女看见这般摸样,心口似是被扯了一下:想必这绿衣女子对他很重要吧。继而转头望向丈夫。
汉子只是看了一眼妇女的眼睛,便快步走向棚子。不忘喊道:“金宝,你去取火来。”
屋内小男孩转身跑进里屋。
妇女疾步出了院子:“我去喊二叔一家和老刘头三口子一起。”
河滩上星星点点,从上游三里处飘至下游二里处,直至火光一点点逐一熄灭。
绿衣少女没寻着,只背回一个昏厥的邋遢男子。
风不羡醒来于一处算不得柔软的床榻上。似是太过疲倦,他睡到晌午才醒。
身上破烂的衣服被换成了不太合身的粗制短衫,脸也被擦拭干净。风不羡起身走出院子。
风不羡调运气机,只觉腹中气海澎湃,多了些厚重,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风不羡发现自己修为稳固在了天极下品境。这天玑丹果真不凡,不仅能瞬间拔高自身修为一个境界,还能在此效果消失后提高自己的修为。风不羡摸了摸心口,那个玉葫芦还在。
修为由地级正品提升至天极下品,风不羡却不知为何却面无喜色。
院子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追逐玩闹,一只母鸡领着七八只“叽叽叽”的鸡仔扒着泥土觅食,大黄狗躺在棚子处,看了一眼男子,没理会,扭头继续酣梦。
小女孩发现了站在草檐下的风不羡,停下玩闹的动静,小男孩顺着目光看向那个很能睡的少年。似是因为少年昨晚是睡在自己家的,小男孩像个小主人一般带着点炫耀瞟了小女孩一眼。
男孩大胆的跑向少年,抬头眉开眼笑道:“我爹爹和娘亲下田干活去了,交代我等你醒了领你去吃饭,饭菜就在桌子上”说完用手指了指向少年身后的里屋。
小男孩看着这个脸上些许伤痕却仍能看出是个好看的大哥哥,似乎在努力联想昨晚看到的那个“乞丐”男子。神情时而疑惑。
风不羡挤出一丝笑容,低头看着这个未及自己腰腹高的小男孩道:“你叫金宝是吧,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里是石象镇后山,翻过后面这座山就是石象镇,镇上可好玩了,还有很多好吃的。”不等小男孩开腔,小女孩银铃般话音响起。说罢,还自来熟的走近了来。
风不羡蹲下身,笑容可掬的面向两个小孩,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两个小孩子以为是在逗乐,“咯咯咯”笑的前俯后仰。
风不羡温声道:“你们知道胭脂镇吗?”
两个小孩子皱眉瘪嘴摇摇头。
风不羡顺着河滩下游望去,紧闭双眉。还能再见绿衣女子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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