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花店,灯火通明,少年略显稚嫩但苍凉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叫田梦,是满含着父母期待生出的小孩,家境平凡但快乐充实
一切暂停于我三岁时的一场大火,老旧的电线迸发出了致命的火花
火烧到了窗帘,然后蔓延到了整间屋子
入目滚滚浓烟,父亲把我跟母亲推向了大门,却没躲开烧断的门框,被击中了后脑
母亲的烧伤很严重,伤口整日溃败流脓
一场大火让我们的日子举步维艰
邻居捐了钱,母亲才得以救治,可还是落下了残疾
赶上下岗热,母亲成了第一批下岗职工
为了生计,未等伤好,只得出去打工挣钱维持家用,还要赔偿大火给邻居造成的损失
巨额的负债压弯了母亲的脊梁,她日复一日的工作,手上遍布伤口
冬日最是难熬,皲裂的口子不停的渗着血
母亲刷一万个盘子,才能给我买上一件棉衣
我哭着说,我不冷
可母亲却笑着说,她不疼
我想做点什么,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母亲说要我好好学习,那我便好好学习
我拼命的学啊学,发狠的学,挣回来的每一张奖状母亲都小心的放在盒子里收着
我真的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过下去
有一句话这样说,麻绳专挑细处断,我想我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吧
上了高中,母亲把我送到学校住宿,一间宿舍有十二个人
从小我的目标就是学习,也只有学习
我的不善交际,被解释为高冷,不愿与他们交流
我的认真学习,被解释为装腔作势,只知讨老师欢心
母亲劳作换来的棉服,我觉得很暖和,他们却说,我是破落户家的穷光蛋,读一辈子书也没出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抽屉里会出现死老鼠,凳子上会被涂满胶水
写好的作业不翼而飞,因为成绩还算不错一开始老师并未多苛责,但次数多了就不管用了
老师们问我,为什么全班就我的作业没有了,写好的作业能长腿自己跑了不成?是没有写还是真的丢了,一次两次很多次,是真是假我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我真的写了
解释了很多次,到最后,我自己都已经麻木不想解释了
一个月一次的返家,母亲鬓角生出的白发,让我生生的咽回了想转学的话
要不再忍忍吧,我想
可是我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会愈演愈烈
数九寒天,我被关到厕所的隔间,兜头就是一盆冰水
为数不多的生活费被抢走,余额买的馒头都不足以果腹
为首的人踩着我之前引以为傲的奖状,调笑着,如果饿了,可以吃他的剩饭
我看着奖状上黑黑的脚印和饭菜的油水,起来一脚踹翻了他们老大
结局嘛,很显而易见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有十几个人
肋骨、肚子、腿,哪里都疼,我只来得及护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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