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值班老师呵斥住了他们，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拖到了医务室包扎
那十几个人叫嚣着是我先动的手，为首的那个捂着头痛苦哀嚎，说头晕看不清，要我赔偿
送我们来的值班老师临时离开了医务室，刚刚还嚎个不停的小头头瞬间收了声
我头上缠着绷带，看着他利落的翻过一张床，靠在我旁边
拍在我脸上的手力气十足，听着小子，今儿哥几个打了你，但你也打了我，最后不过是各方把家长叫来赔点钱，要不要闹大，你自己考虑
等值班老师回来，告诉我们通知了班主任，班主任来的很快，风风火火的一脚蹬开了医务室的门
那十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是在食堂起了点摩擦，但是凳子倒了，摔了两个人，一个是他们头儿，另一个是我，他们七手八脚的想扶我，被后面的人一挤，这才不小心踩了我两下，根本不是在打架
班主任余怒未消，黑着脸问我是不是这样
我看了眼班主任身后的小头头，拳头都快挥上了天，眼底满是威胁
脑子里想的却是母亲斑白的发、粗糙的手
我不能给她添麻烦
所以低下了头，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班主任虽有些怀疑，但终究没说什么，让我们各自写了检讨，一个一个的在班会上读，说若再有下次，家长直接领回家去，不用上学了
这件事过后，他们消停了许多，虽说还有一些小动作，但没有产生过肢体接触
日子就这么过了两年，有一次归家，我猛然发现母亲消瘦的厉害
但母亲只说最近上班吃饭不及时，况且，现在的人以瘦为美，她这是赶时髦呢
我没多想，趁着假期有时间出去兼职，挣生活费
母亲却说让我不用想那么多，好好学习，给我买了新衣服让我试试
我满心欢喜的试衣服，还问母亲是不是好看
却没有看见母亲颤抖的手和红了的眼眶
那个假期，我穿了崭新漂亮的新衣服，吃了最丰盛的饭菜
晚上跟母亲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还接了热水给母亲泡脚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想，日子果然再变好，明天一定会更好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临出门，母亲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笑着说，很快就又放假了
母亲说，她希望我能好好学习考上京大，替她跟父亲这样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人，去京市看看
我点点头应是，说会好好准备竞赛，如果拿了名次，没准可以保送
母亲笑得很开心，让我好好学习，她会替我扫清障碍
离开家的我，没有看到母亲眼角滑落的泪，没有看到墙角滚落的药瓶
当然，更没有想到，母亲口中的障碍，也包括她自己
她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治不好的病
再回家，看到的是一尘不染的家，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
我抖着手，摊开信，发了疯的冲到河边
被好心人紧紧的抱住，那个人跟我说，孩子，你还小，明天的日出一定会更美
我说，不会了
他又让我想想家人
我说，我没有家了
他说，你的父母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我想到了最后一次见母亲，她说她希望我好好学习，替她去京市看看
我泄了气，说算了，我不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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