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王舟口袋里揣着五两纹银,走在熙熙攘攘的古方街上,这是他的全副身家。
在仙岛上,他曾问起瑾鸢关于回春清邪丸的事。
瑾鸢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好奇道:“您要这‘回春清邪丸’,所为何事?此丸药性猛烈,据说能补益气血,清涤内伏之邪。但如果不是气血耗损十分严重,常人用了,似乎反而会有副作用。”
王舟脑海里浮现了草蜢那奄奄一息的孱弱病态,嘴角微扬,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何处可得此药?”
瑾鸢虽心存疑惑,仍温婉告知:“或许,您可以去古方斋看看。”
古方斋,是扶光城内誉满杏林的名药房。坐落于古方街的正中央,积淀深厚,远近驰名。人皆云:“先有古方斋,后有古方街。”
之前王舟也曾私下以玩笑的方式问过张李二人,但他们连“回春清邪丸”的名字都没听过。他虽然很想找其他人打听,却也不敢随意到市肆中的小药房里问询,免得遭到怀疑。
原因很简单,他还不清楚这“回春清邪丸”,是不是修道者专用的药材。
奉天朝商贸发达,律法宽松,无论是奇珍异物、古玩志怪,一切百无禁忌,皆可售卖。但那仅仅针对不涉及道术的东西。一旦涉及到立国之本的道术,则风声鹤唳,严苛异常,万万不可轻易越界窥探。
一旦被人发现卑劣的二皮匠之流,除了口口相传的行业护身法外,竟然还偷偷窃习道术,那可就不是他王舟一个人受罚就能解决的事了,也许还会连累师傅和父母。
亲族邻里同气连枝,一人有罪,众人同受刑罚,此乃奉天朝维系社会秩序的一大峻法。
如果这“回春清邪丸”真是修道专用的药材,那么肯定进入了官府的管制名录。即便是问询,也许都会记录在案,留下祸根。尤是小药铺者,为了领取官府的奖赏,也许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
当然,如果王舟是天道院子弟,那就另当别论。但现在,他已经与这个途径失之交臂了。因此,在搞不清楚“回春清邪丸”是什么东西之前,王舟绝不会轻举妄动。
现在,他知道了城内最有名的药房里就有得售卖,说明并非修道管制药品,放心了许多。但王舟还是对瑾鸢抱有一定戒心,话不全信,因此特地挑了这个人最多的时间去问。
思忖之际,王舟已到了古方斋门前。店面古朴沧桑,空气中药香隐隐。王舟走出人流,步入斋内,但见药柜林立,药童穿梭其间,或束药成包,或持秤量剂,一派秩序井然。
好一个名药房!
王舟一直静候于大堂,直到身旁扶老携幼者越来越多,熟练的药童已然忙不过来,见习观摩的药童自内室而出,才抓住机会上前。
“这位客官,您要买些什么?”一名见习的小药童面带稚气问道。
王舟见他怯生生的样子,便故作熟稔之态,道:“我家主人吩咐,要一粒‘回春清邪丸’。”
“好的。”药童见他轻车熟路,言词笃定,便没有问什么,径去后方柜台上取药了。
王舟面上淡然自若,内心却窃喜。取得慢也不打紧,关键是不要问东问西。不求速达,但求无虞,不要横生枝节便可了。
不一会儿,小药童便手持一精美瓷瓶而出,当着王舟的面打开瓶盖,一股淡淡药香悠然飘散。药童从中倒出一粒,其色微褐,光泽内敛。
药童以洁净绸帕包裹此丸,双手呈上,言道:“客官,此乃回春清邪丸。此药性寒,需配以温酒服之。价为白银一十五两,望贵人安康。”
王舟听了,暗暗叫苦。
十五两银子,怎么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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