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带了五两银子,已是全副身家,连半颗都买不到。他心念一动,赶忙问道:“对了,你们这‘回春清邪丸’,和别家比,怎么样?我家主人让我对比一下,好好选一选。”

药童听了,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回答,便去叫来附近一年长的药童。这后来的药童明显更加老练,听了小药童的耳语,便上前招呼王舟,笑道: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古方斋之药,一者选材精纯,无有伪杂,二者炮制得法,分寸不失,三者采用了古传秘方,因此绝非他肆所能比及的。城内天道院特专门指定我们古方斋为生徒制药,就是明证了。”

“原来如此,”王舟佯作大喜,道:“好,那你们先把药丸妥善收好,我先去别家把刚定的药退了,稍晚过来,一并取了。”

“好的,多谢客官选择古坊斋。”药童听了,面露喜色。

王舟头也不回,走出古坊斋。

其实他仓促之间所说的脱身之辞,如果细细推敲,有很多逻辑谬误。但人都是这样,只要在他眼前画了饼,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瑕疵,他便会自己说服自己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回春清邪丸竟然需要十五两银子。

他也曾想过看一遍便直接在岛上具象,但有了上次取酒的经验,他知道这样只能模仿得外形,根本行不通。他身上这五两银子,已经是他半年多的积蓄了,按照这个速度,岂不是还要再等一年多?虽说比起草蜢自行恢复,已经要快上许多了,但王舟心中仍不免感到一阵焦急。

还至院中,王舟刺探了张李二人的存款,确定聊胜于无后,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去找师傅。只是师傅平时不苟言笑,神情淡漠,行踪也出没不定,王舟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师傅肯不肯答应。

某天夜里,张李二人准备睡觉了,却发现平日里早早就休息的王舟,今天却反常地坐在院子里,望着门口。

王舟笑笑,摆手示意他们两个先睡:

他要等师傅。

自从拜入师傅门下,跟着他的时间越久,王舟越觉得师傅身上有许多谜团。虽然这第五户院上挂的门牌是“鬼针刘”,但师傅其实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院子里,不知所踪,只有出工的时候会回来喊上他们三个。他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偶尔王舟起夜,也会碰见师傅回来休憩,但往往是第二天一大早,师傅便又起身出门去了。有时连续一两周没有生意,师傅一直不见人影,杳无音讯,也是很正常的事。因此王舟既然想找师傅,只能熬着夜,等他回来。

月挂东篱,夜色已深。

王舟轻揉着酸涩的眼睛,给微弱的油灯添油,自言自语道:“师傅今晚也许不会回来了…”

忽然,门前一阵靴声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师傅回来了?王舟赶忙起身,走向门口迎接。

结果却惊讶发现,来的人不是师傅,却是一名官府的衙役。

三更半夜的,官府的人来干什么?

王舟心中一半失落,一半疑惑。不过他也清楚,对待官府来人,即使是芝麻小吏,这礼数也是万万不可少的。于是他整衣敛容,躬身行礼,问道:“大人深夜造访,有何公干?”

衙役身着公服,脸庞瘦削,正眼也没看王舟,便道:

“鬼针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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