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夏蝉气若游丝地在暗夜里低鸣,折射在墙面上的树影隐隐绰绰。
老房子隔应不好,隔壁邻居的呼噜声不绝于耳。即使向葵把噪音隔绝在被子之外,依旧没有起任任何作用,翻来覆去。
手在黑暗里摸索,触碰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班级群,许槿柔的头像出现在视野里,是一张看不懂的乐谱。
添加好友的字框就在指尖下,犹豫着没有点下去。
竖日放学,马老师把两人叫去办公室,询问了各自学习情况,最后说道:“我们班级值日都是两人一组,班上就剩下你们两人,下周就轮到你们两人组成一组值日一周。”
马老师尽心尽责的给她们讲述完值日要求。
向葵走在狭窄的过道上,许槿柔跟随至身后,俩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回到座位上,许槿柔并没有回到座位,而是停留在她的课桌前。
向葵还在思考着措辞,许槿柔抢先开口:“下周的值日我没有时间,我有钢琴课,你能帮我值日吗?”
接着解释道:“我的钢琴老师下周从香港过来,他只教我一周的课就离开,时间也没办法重新安排,我也可以给你相应的报酬。”
许槿柔觉得刚刚的话可能不稳妥,又说:“如果你也没有时间的话,我就找别人也可以。”
向葵斩钉截铁地说:“没事,不用给报酬,我可以帮你值日。”
许槿柔郑重的说:“谢谢你。你如果不要报酬,那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是我能实现的。”
从前的许槿柔经常被父母带去参加生意上的应酬,时间久了,也耳濡目染。知晓商人之间存在着利益关系,双方才能保持合作,互利共赢。
所以她认为解决事情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使用金钱作为交易条件,并不需要任何情感因素,这是她习惯使用的。
向葵说:“我没什么要求,就是我们能加个好友吗?我还……”
还没等她说完完,许槿柔就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说:“没问题,你的号码是多少?”
许槿柔给她看了一眼添加成功,拿起书包,径直离开教室。向葵瞥见她拿起书包的背影,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最后的结果是用许槿柔的手机号码交换了值日,她认为这个交易结果是不对等的。
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身旁两个学生在打闹,一道身影从旁边蹦出来。向葵冲向前猛地一拉,把许槿柔拉后一段距离。
旁边的男生嘴角勾起,戏弄地说:“嘿,这不是小毛贼吗?”
那洪亮的嗓音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就叫小毛贼。
向葵猛地一颤,脚步偷偷往许槿柔身后挪,试图遮挡住自己,反驳道:“能不能别叫我小毛贼,我有名字的。”
声音弱小到只有许槿柔听清楚。
何蚁说:“你说什么?能不能大声点?不然给你换个名字,小哑巴挺好的,不过没小毛贼顺口。”
他说完,向葵又往许槿柔的身后挪了几步。
许槿柔瞥向她的动作,指责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先道歉?”
那个蹦出来的男生立马反应过来说:“对不起,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许槿柔瞥向仍然被紧紧抓住的手,说:“记得走路注意看路,走廊上人这么多。”
这句话多么似曾相识,向葵忍不住噗嗤一声。
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她,向葵慌张的松开手,尴尬的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那个我要快点回家了,再见。”
说完头也不敢抬离开了,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许槿柔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回头对何蚁说:“还有,不要随意给别人取外号,你这种行为很无礼,并且给她造成了困扰。”
清晨六点,窗外下了一夜的细雨,天阴沉沉的,大雾朦胧,模糊了窗外老旧的月桂巷。
一大清早向妈就把她从床上扯起来,说:“你爷爷住院了,我今天需要去医院照顾,到晚上我才能回来。今天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记得完成学习任务。”
她坐在餐桌前,一成不变的油条豆浆摆在面前,多变莫测的心情变得非常郁闷,有点像念外婆炸的葱油饼了。
她迅速吃完早餐,马不停蹄的给向妈打了电话,整理好应对措辞,说:“妈,我想去看看外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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