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内张灯结彩,红色充斥着整座府邸,喜气挂满每个人的脸,唯一人苦坐于内。

“儿啊,咱们虽说是开国功臣,但总归是异姓之家,如今你能保住性命,咱们家保住爵位,陛下又不计前嫌,钦此你与公主的婚事,已经是很好了。”梁王妃拿着帕子不停的擦眼泪。

梁王摸着胡须,眼睛闪着精光“子池,你若不愿便不愿吧。只是元月公主,陛下钦赐‘元’字之时就已经定下了她与晋国太子的婚事,她既有唯一嫡公主的尊贵身份,也要承担长公主的责任。你且去宫里迎亲吧。其他的事,自有为父。”

梁子池面如死灰,任梁王拉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由小厮给他换上喜服。

鼓乐之声穿彻整条凤鸣宫道,但敏公主的凤撵队伍却是从侧门抬出。围在宫门口的百姓在看热闹之余,不由得小声讨论。

“怎么是走侧门?”

“听说,这位敏公主是在甲徵年出生的,极其不受宠爱,这次的婚事也来的不光彩。”

“甲徵年,那不就是先皇后过世一年的时候。”

“是啊,我听在宫里当差的姐姐说,陛下酒后误事,生下公主后就立即赐死了那位宫女。”

天子之女出嫁,两侧被侍卫围住,百姓们很久未见如此场景,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朱漆雕花木上的烫金喜字迎着夕阳的光,一闪一闪格外引人注目。驸马身穿红衣,头顶金冠,骑的是南疆进贡的上好良驹,没有任何神色。

钟离月从头上拿下了那根荷花东珠碧玉簪,拿上帏帽起身。

“殿下,您不喜欢这玉簪吗。”墨梅试探着开口,这是太子殿下亲自画的图样,如果能戴上太子应该会很高兴。

钟离月又拿上了那根碧玉簪,放进了袖中,未言一语。走出大门,元彧眼前一亮。

胭脂初抹,山黛浮香,翡翠窈窕蘸潇湘。容耀春华,飘摇兮若流风回雪,身似惊鸿,远而望之,皎若朝霞。

元彧压下逐渐炙热的眼神,走近他的太子妃,她的样子灼若芙蕖出渌波。

虽想象过很多再见她时的场景,也知道她定然不俗,元彧仍旧有些情不自禁。

钟离月拿出玉簪递给元彧,“太子殿下还是不要送这等物件。”

元彧接过,走得更近了,拿起簪子轻轻挑起美人下颚,东珠温润,但钟离月依旧能感到凉意,眼前人有了杀气。

“阿荷,你不谢我那日的救命之恩,怎么反而这么生分。”元彧没等她开口,便把簪子插入鬓中。青龙飞天玉佩系在绛红广袖襦裙上格外的剔透,与头顶的玉簪遥相呼应。

“元彧,我们还没有熟络到这等地步。”

钟离月有些气恼,此等浪子行径竟是一国太子做出的,实在是不可貌相。

元彧伸出手,扶她上马车却被推开。

跟在身后的墨梅并未察觉自己往后退了一步,而钟离月看在了眼里。

这个婢女如此怕晋国太子,但按照当前为止的表现不应当如此。暂且先看看他有何伪装,所图为何。

马车上二人对坐。

这马车空间极大,里面并非极尽奢华,反而有种舒心和熟悉的感觉,很像从前在大庆皇宫,母妃殿里。

良久.......

“敢问殿下,车内是何香。”

钟离月鼻尖微酸,环看四周却并未找到一个香炉,有些奇怪。眼里有些藏不住的光,莫非是藏于底座之下。

元彧将钟离月的神色尽收眼底,却并不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真的回来了。

“故人制的香料罢了,阿荷可喜欢”

女子抬头,直直的看着男子,眼里的光盛满了,有些溢出,“敢问殿下,这故人今在何处。”

元彧被这目光看进了心底,那里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光了。十四年了,上一次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之后,他们成了生死之别。

他伸出手,握住那芊芊玉指,将她一把拽了过去,搂在怀里,贪恋温柔。

钟离月一声惊呼,想要挣脱,却又动弹不得。她想起了往日,那个人也是这样,可是他.......也已经死了。

“阿荷,别动。我等了很久才又见到了你。”

元彧想起了从前,策马南疆之时,也是这样将她搂在怀中,她的笑声爽朗的飘在草原上。

“元月长公主,晋国太子殿下到——”

追风得意地掀开车帘,车内场景一览无余。

梁子池听到“元月长公主”五个字仿佛是灵魂入体,一瞬间便下马挪到了车架旁,见到车内亲昵的两人,又如五雷轰顶,面色难看。

“臣,梁王世子,恭迎二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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