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米线果然味道极美,里面的汤是用鸡架和各种菌菇一起慢火几个小时熬出来的,金黄色的又浓又香。喝了几口米线里的鸡汤,吴小菲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了下来,愤愤地和王霏霏抱怨:“这是个什么垃圾玩意儿啊,亏他想得出来?真以为自己是老鸨子,要来拉皮条吗?”

王霏霏赶紧捂住她的嘴:“你这小小年纪,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混账话了?”

吴小菲继续抱怨:“杨乐的弟弟杨栋最近迷上了打街机,他又没钱,就问六班的靳玉涛借了50块钱,靳玉涛让他这星期还100块,还不上就要找人打他。杨栋连50块钱都还不了,100块怎么可能还得上?杨乐不知道听谁传的,说靳玉涛喜欢我,就拜托我去找靳玉涛说说情,亏他怎么想得出来,你说他咋能这么狗啊!”

王霏霏听得目瞪口呆,这么狗血的剧情?

吴小菲冷哼一声,继续说:“这么一个混混玩意儿,长得跟个猪一样肥头大耳的,我和他又不熟,他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上我?也太搞笑了吧!”

王霏霏嬉皮笑脸道:“我们小菲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美女,说不定他真一见钟情了呢?”

吴小菲轻轻打了下她的手:“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突然又压低了声音,“我堂哥是吴小峰。”

王霏霏陷入了沉思。吴小峰?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吴小菲继续解释:“他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比咱高两届。以前上学时他就三天两头地和人打群架,差点被学校开除。但我堂哥是个最讲义气最顾念亲情的人,对我们几个堂兄弟姐妹,那真是好得没话说。我听别人说的是靳玉涛和职专的几个人约了一架,现在到处在找帮手,想通过我和我堂哥扯上关系。所以我说他简直是在做梦。他要是再敢找我,我一定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王霏霏以手抚额,这情况好复杂啊。吴小菲却笑嘻嘻地拍掉了她的手,表示:“他们这种人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搀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努力考上一高。我也知道你是担心我,没必要的。”

星期一早读。

王霏霏照例在背完语文课文后,又抽出自己的摘抄本,准备背诵一些好词好句,却见旁边的吴小菲也拿着摘抄本,正在读着一首宋词:“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王霏霏一边翻摘抄本找着今天要读的地方,一边接下去背诵下阙:“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背完后又侧着头要看吴小菲手里的本子。

吴小菲的脸微微泛红,一下子合上手里的摘抄本,解释道:“我昨天也把《窗外》看完啦,觉得写得真是太好了,尤其是里面引用的那些诗词。我把它们全部抄了下来,准备都背下来!”

王霏霏也一下来了兴致。上一世她不但喜欢诗词,而且在工作后还着迷于看央视举办的《中华诗词大会》,不但每一期必看,而且心里还想着后面能不能找机会也参加。为此她还专门去买了《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纳兰词精选》《毛主席诗词》等等好几本书,要求自己每天至少背诵一首,而且一直坚持了很久。

上辈子的诗词情怀再次在心中荡漾,她兴致勃勃地对吴小菲说:“我也喜欢这本书里面的诗词。要不我们互相监督,每天至少背一首古诗词吧。”

吴小菲一口就答应了,然后又说:“早上东阳来的时候看到我在摘抄《窗外》里面的诗词,她把书拿去翻了几页,说想借去看看,我就给她了。”

王霏霏无奈地叹气道:“好吧,那你得和她说好,得在周五之前给我。而且不要在学校看,万一被老师没收了呢,我最迟得在周五还书。”

王霏霏非常惦记着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她急于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可老师们的这次的效率似乎远远低于她的想象,眼看一个上午都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老师下发试卷,也没有一个老师讲和考试有关的东西。

下午第一节课是美术课。刚上课,杨老师就在门口喊着几个同学出去。“不会是成绩出来了吧?”她在心里想着,完全没了任何心思画讲台上摆着的那个素描静物几何体。

果然,一直到了下课时间,才看到这几个同学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这几个是被拉去统计总成绩排名次的。

“张钘总分还是第一!”一个女生大声宣布。

“我第几?”“看见我的分数了吗?”……一群人立马围上刚才的几个人,争先恐后地问着自己的成绩。

那个女生被问得不耐烦了:“别问了!别问了!我就记住了前面几个人的名次!杨老师说第四节班会上会公布的。”

一群人还在吵吵闹闹的时候,谢老师已经抱着一叠试卷进了教室,让第一排的同学发下去。

王霏霏眼巴巴地盯着发试卷的同学。眼看着试卷都要发完了,她还是没拿到自己的试卷。难道是自己的卷子丢了?还是谢老师忘记带了?她又再次盯着谢老师。谢老师背着手,在教室里转了一圈,突然对上了王霏霏的目光,她赶紧低下了头。

谢老师终于走到了讲台上,冷笑一声:“是不是有同学没拿到自己的卷子?”他从讲台的桌子下面抽出一叠试卷,在讲台上轻轻敲了敲,“90分以上的和70分以下的,都在我手里。现在我念一个名字,自己上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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