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杨府,赵明松厢房瓦顶,铺了厚厚一层稻草,陈景昇与他在房上吃夜宵。

“当时你是不知道,那个寸拳,嘭得一声,我直接被轰至擂台边。”

赵明松喝了一杯。

“我看他是越生得气,这么爱作秀,那我就打他的脸!”

赵明松还喝了一杯。

“你知道我那个姿势吗?哦你应该没见过,那个姿势是一位学截拳道的宗师。”

赵明松再喝了一杯。

“明松哥,你是不是不想听我说啊……”

“没那回事,只是你说的这些我都看到知道了。”

“哪有你这种聊伴的,全天下没有几个能和得你聊了吧。”

“那确实是少。”

“诶诶~意思就是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是吧,让我猜猜,不会是阿珠姐吧?”

赵明松又喝了一杯。

“说中了!明松哥,你在阿珠姐家里待了快六年,难道就没发生点什么吗?”陈景昇对酒有阴影了,只在喝水吃果子。

“有,有发生一件事,还在不久前。”

“快说快说,我可想听这档子事。”

“阿珠说要婚嫁了,问我怎办。”

“嗯?嗯!婚嫁?嫁谁?”

赵明松这块木头,人家要这么问,那肯定是探你意思,想不想和人凑一对嘛。

“是谢诏。”

“对嘛,这才……谢诏?谢诏是哪个?”

“他是当日鸿华庄失火时里面的一个食客,是阿珠原本的既定丈夫之一,人挺好的,就是有点谢顶。”

“这都能活!没烧死就算了怎么楼塌都没砸死他?不对啊,那不都是六年前的事吗,要说结婚怎么拖个六年多?”

“阿珠之后对于她的婚事一直斡旋推辞,甚至以死相逼反抗,但她前不久不知道为何妥协,大概是累了。”

磨了六年都磨不开你个木头,你当真是智商太高压低情商?

“难道就只最近这点事?你们这六年里什么都没发生?”

“我想想……应该没有,我这六年当职权做护卫,服侍她如杨老爷般尽职尽责。但她家女眷实在太多,日睐青眼,很是麻烦,让我做事束手束脚。”

不是,阿珠姐把你当情郎,你把当杨老爷?被她知道不得给你抡一顿王八拳?侍女都懂得调情,阿珠姐你这六年就没干过一点什么吗。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对阿珠姐的那种,男女感情之类的?”

“我……我只当她是家主,无曾有过其他胡思乱想。”

胃疼,听你讲你们两个真是胃疼,怪不得阿珠姐死心了去结婚,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吃饱了,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陈景昇气不过,就身跳下屋檐,直直回房去了。

什么人啊这是,这么好的姑娘家,掉到你面前还不快点接手?要换是我……

“要换是你会怎的?”

好哇,这声音我可太熟了,我都盼几年了都,看都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谁。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你怎么现在才现身啊,观音。”

观音惬意地坐在正厅太师椅上饮茶,看着这旧识推门进来,脸上一抹月牙浅笑,放下了手中茶杯。

“怎地,你又没唤我,就算你唤了我,要是真随叫随到,我和你那女仆双双何异,我这观音好歹也是享尽人间香火,听闻百家祈事的,忙得很诶!”

“我看是你出场要讲排面,喜欢这杨家府邸的家什摆件,看不上我那深山道馆的草席土炕吧!”

“聪明!不愧是金蝉师兄,脑袋就是灵光,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观音笑得银铃清脆,一个弹指,蹭地化为白烟,原地留下些许粉色花瓣,转瞬便凌空趴卧在了空中,双手还不忘摆弄着陈景昇的头发。

“去去去,你可这我这六年过得多苦,每天念经颂佛,求又求不得,你可倒好,一见面就拿我做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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