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明显在听出后边的人叫出这个名字后,放松了下来,下一刻因为体力不支,直接扑向了地面。沈牧棠在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倒下去的时候,接住了她。
果然是她,黑纱落地,凤元贞脸色惨白,脸上多处血迹,眉尖处被兵刃划伤,还在往外冒着血液,而此处应是她全身刀伤中最轻的一处。
凤元贞艰难道:“叫人处理这些尸体。不要将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
沈牧棠见这样子,不用想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堂堂凤渊的乐安公主,在长安城中被人追杀。
万事谨慎为上,沈牧棠立即抱着凤元贞往青龙寺而去。等在后山入口处的亲随们见沈牧棠抱着一个人,忙上前。
沈牧棠道:“去将半山的尸体埋起来,打扫干净了不要留下痕迹。”亲随们领命离开。
沈牧棠不敢耽搁,看着怀中人愈发虚弱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直往青龙寺而去。正巧碰见刚才遇到的小和尚。
小和尚远远看见了,只觉得情况危急诶,不顾寺院幽静放声对旁边稍微年长于他的和尚道:“师兄快带二位去那边的禅房。”小和尚指着旁边的院子。
一溜烟儿人就跑没了。
沈牧棠抱着凤元贞被安置在禅房内,小和尚便带着一个老和尚进门而来。沈牧棠一眼便认出了青龙寺的主持果因大师。上前道:“大师,您请。”
大青龙寺的主持师父,果因大师医术精湛。当时沈牧棠情急之下将这件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见了主持师父,心中直呼救命菩萨,真是及时。老和尚上前搭脉,又看看伤者身上明显的刀伤,一脸慈悲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万幸只是外伤。修言去将香点上。”年长一些叫修言的和尚顺从而去。
只见老和尚从随行带来的药箱中拿出一丸药,放在小和尚递来的水杯中,一瞬间那药丸就化开了。老和尚吩咐道:“给女施主将这药用上。”
小和尚上前轻轻抬起凤元贞的头,慢慢将药灌进凤元贞的口中。
凤元贞一直醒着。喝完最后一口药。只觉得身上也没有那么痛了,其实她自己没看到,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也已经不再渗血。
老和尚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包药粉,让小和尚放在凤元贞身边,对等在一旁,心急如焚的沈牧棠道:“将这药粉敷在伤口上,不得碰水,十日之后定然好全。”
沈牧棠一再道谢,果因大师只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便带着两个小和尚出去了。
禅房内,沈牧棠与凤元贞四目相对。
沈牧棠拿起那包药粉道:“你自己来,还是我帮忙。”
凤元贞吃了果因大师的药,这会儿才算是有些力气。道:“我够不到背后。”
她看着眼前这个长安城中出了名的风流公子,面上不符其实的纠结,心中觉得甚是好笑。
他们这些人年少相识,自是一块儿堆儿长大的,只是这些年,世家中的男子多入军中,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
沈牧棠确实是个会让人不由自主心神一动的男子,可他面前的人是凤元贞啊。
只见榻上的人翻身道:“在肩头。”
沈牧棠上前一眼便看到了,左侧的肩头衣裳破裂满布血迹。他从自己腰侧抽出一把精巧的纹银短刀。慢慢的割开凤元贞肩头的衣服,伤口赫然的暴露在外,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伤口狰狞血腥,长约二寸许。
沈牧棠实在没有想到,凤元贞能受得了这样的苦,金尊玉贵的公主如今伤痕累累成这个样子。手下的动作不知不觉中轻柔了些。
将药敷上后,沈牧棠用老和尚留下的丝布为凤元贞包扎好伤口。整个过程实在难为他,君子有道,非礼勿看。沈牧棠真是看不看都是罪过。
等一切收拾停当。
凤元贞看着不同与往日风度翩翩反而笨手笨脚的沈牧棠,道:“你倒是比出家人,还忌讳的多。”
凤元贞好了许多,脸上有了明显的笑意,虽然脸色还是惨白的。
被调侃的人倒是不认输最硬的很:“早先那会儿不知是谁看到我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妖魔。”
躺在榻上的人闻言失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猛然闭气,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不记得了。”
沈牧棠笑着摇头,灯火之下,甚是摇曳生姿。
只听他语气不似刚才那般,道:“追杀你的人是谁?”
凤元贞轻笑一声,知道躲不过。要知道会被沈牧棠遇到她,一定会在远离京畿的地方就动手,本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把自己给装在里边了。
沈牧棠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把奇怪的弯刀,神色严肃道:“你还是加入了天门。”
是呀凤元贞不管愿不愿意还是加入了天门,要不是她加入了天门此时此刻,应该已经是沈小侯爷的夫人了。
当年凤渊帝凤延徽曾有意将安远侯的嫡子沈牧棠招为东床,一时很多人都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知后来此事不了了之。不过当年这件事在长安城中也并未掀起多大的风波,毕竟传言没有金口玉言的加持,实在乏善可陈,时间长了,大多数的人便已已淡忘了。
面对凤元贞,沈牧棠还是不安的。冷静自持的小侯爷,心慌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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