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丹凤县汽车站至矿区脚下的阳平镇汽车站,需要六七个小时的车程。
大巴上座无虚席,乘客大多数是粗陋的男人,带着用蛇皮袋子打包的行礼被褥。也有几个女人。
这些乘客几乎全是本县偏远山沟的村民。男人们要去矿山下矿洞挖矿挣高工资。女人们要去矿区捡矿赚钱。
穷则思变,时值改革开放初期,丹凤县这个老少边穷地区的人们挣钱的路数实在太少了,对于偏远乡镇的村民来说,眼下最好的挣钱路子,就是去矿区淘金赚钱。
二侠上车后,在一车人中间,明显有点鹤立鸡群。于是,时不时有男人和女人,用艳羡好奇地眼神偷瞄一下长相俊秀,一脸英气的二侠。
二侠也没注意别人的眼神,等汽车驶进了盘山路,就靠在座位上眯起眼睛睡着了。行驶到半道上,司机停下车,让乘客们下车找厕所方便,逗留了十几分钟,又继续行驶。
七个小时后,大巴终于驶进了阳平镇汽车站。
二侠下了车,背着大帆布包走出了汽车站。在汽车站附近的饺子馆吃了半斤饺子,这才背着包,来到车站附近的一个菜市场,买了二斤大肉,两个青罗卜,一小块豆腐,几根红萝卜,几个包菜,几个馒头。这才带着行李来到了通行往矿山的大路口。等了一辆蹦蹦车坐上去,朝矿山进发了。
下午四点,二侠终于在自己住的这家碾子坊路边下了车。
“二侠,你可来了,你这次回去咋呆了这么长时间,有将近半个月时间吧?”红英嫂子已经捡矿回来了,正蹲在窝棚门口刮洋芋,看到背着行李风尘仆仆的二侠,就笑着打招呼说。
二侠笑着说:“我小弟结婚需要帮忙,我就在家多待了段时间。”
红英嫂子说:“菊香去渣坡捡矿还没有回来,你上我这儿吃饭吧!”
二侠说:“嫂子,不用了,我在镇上吃过饭了。”
二侠来到自家窝棚门口,环顾四下无人,就从窝棚上面的一个瓦片下面取出一把钥匙,打开窝棚门走进屋子。
二侠洗了把脸,心说菊香就快背着矿石饿着肚子回来了,自己得帮菊香把饭做好。
二侠切了豆腐丁,肉丁,红罗卜丁,又切了葱花,麻溜做好了一碗臊子,然后把钢锭锅放到炉子上烧水。
没多久,菊香就背着矿石回来了。
菊香放下矿石,高兴地说,“二侠,你可来了,你这次回家,咋就待了这么长时间?我都等着急了。”
“宝儿要结婚,我要留在家里帮我娘筹备婚礼,只好在家多待了十几天。”二侠说。“菊香姐,你赶紧坐下歇歇,我已经做好了肉臊子,等水开了,我就下面条,给你做臊子面吃。”
菊香说:“你不吃吗?”
二侠说:“我在山下已经很吃过了。”
菊香说:“侠妹,你买了这么多菜,还买了大肉,你一来,我就有口福了。”
二侠说:“你一个人在山上辛苦了十几天,山上买菜又不方便,我顺便在山下买了点菜,也好给咱改善一下伙食。”
菊香吃过饭,说:“二侠,你这次回家待了这么长时间,你那位小表哥可急坏了,这几天几乎每天傍晚都要来咱这破窝棚看看,看你来了没有。”
二侠打趣说:“他不是喜欢住在灵宝市吗?他不是喜欢住城里逍遥自在吗?难道现在改弦更张了,要安心待在山上,好好经营他那个日进斗金的坑口了?”
菊香说:“你难道没看出来,你这个小表哥好像喜欢你,自从认了你这个表妹后,在矿山上待得时间就多了起来。”
二侠说:“菊香姐,你可别乱说。他原本就是坑口的老板,他待在矿山原本就很正常呀!”
菊香说:“可我发现,自从你这段时间回家后,他就像丢了魂似的,有点神不守舍的。”
二侠说:“他这人原本就有点古怪,放荡不羁的,你千万别把他和我联想到一起。我已经三十岁了,已经是结婚生子的人了,人家一个英俊潇洒的单身大老板,还愁没有女人,你何苦编排我?”
菊香说:“他这人貌似桀骜不驯,其实内心特别善良痴情。他前几天莫名其妙告诉我说,他其实并不是独身主义者,他一直在苦苦等待心仪的姑娘出现,但令他苦恼的是,这个人终于出现了,但却已经明花有主。”
二侠说:“菊香姐,他这个人就没个正形,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听他乱说呀!对了,我这次来,还给我这位小表哥带了几瓶丹凤葡萄酒,咱俩要不要给他送去?”
菊香说:“你自己给他送去吧!我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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