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无窍一路狂奔,浑身全是泥点污渍,怀中四耳神色萎靡不振,像是被镇中见闻吓破猫胆.

此时日轮西偏,估摸还有两个时辰便要落山,路上顾不得停歇,平时下山都需要两个多时辰,现在只用一半多的时间,就已经听到观门不远处溪涧流水声。

微松一口气,在溪边随便洗了洗,进了观中,关好大门,用横木顶死,这般做完,心中才觉得踏实许多,青田镇遭此大劫,镇上之人,怕是都已葬身鼠口。

鸡不六载,犬不八年,鼠羊食人,必生妖邪。

幼时闻妖邪霍乱一地之事时有发生,今日所见,算是应了当年老道话语。

只是不知,这世间有妖,那是否有仙?

常无窍此时心神松懈,疲惫感袭来,整日都奔波在山间,现在反应过来,浑身酸痛,直接躺在木床上懒得动弹。

咚咚咚,

看了眼天色,日暮西山,这个时候,也太赶巧了点,莫非是途径此地的赶山客?

放轻脚步,从屋子里拿出一把砍刀,莫不作响。

敲门声停了几秒,随后娇滴滴的女人声响起:

“小女子从榆钱而来,前往青田投亲,路上山雨太大,误了时辰,想在此地投宿一宿,不知可否。”

常无窍闻言,只觉寒毛而立,后山通往榆钱镇的山道,月余前便毁于山洪之下,什么山雨,可以在路上耽误这么久。

门外之人在说谎!

有古怪!现在能进山的,只剩下青田镇的这边,镇中全是怪异黑鼠,也难通行,难不成放着大道不走,非要钻小树林。

门外正是青田镇荒宅枯井中被镇压三百余年的白骨妖,此时褪去了浓妆戏服,俨然是一副小家碧玉模样。

要不然看在青年俊俏模样的面子上,想给对方一个温柔的死法,不然自己早就破门而入,直接掏心掏肺,见门内依旧无人应答,丹娘神色莫名,轻笑一声。

“小哥还真是耐得住寂寞,孤男寡女,山林深处,倒是一点都不动摇,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委屈一下,不请自入了。”

玉指轻点,面前观门轰得一声化成碎木,常无窍来不及躲闪,被裹挟着巨力的木屑撞翻在院墙上,不少还狠狠扎入身躯血肉,脸颊划出几道血痕,一股铁锈味涌上喉间。

武者,不对,内力外放的先天武者?

忍着浑身剧痛,常无窍艰难起身,一旁突然响起刺耳的猫叫声,狸花从旁跃起,趁其不备,一爪抓破女子脸颊,却不见血流。

常无窍神色一紧,身躯微颤,只见破皮之下竟是白骨!

妖!

“畜生玩意儿,奴家最喜欢的一张皮囊!灶君,一会儿仔细点这畜生皮毛,奴家正好缺一张软垫。”

还有人!

黑衣男人在暗处观察许久,观中毫无灵气波动,不过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听闻女子所言,还是踱步进了院中,不少黑鼠随着进入院内,分散在四周。

常无窍抱着四耳,跌坐在地上。

看了看地上青年,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开了灵窍,皮囊也不错,这下自己这玉鼠所承道躯便有着落了,心情愉悦。

“我家小崽子可分不清,放心,一会儿我会亲自动手剥皮。”

是青田镇上的黑鼠!

恐怕眼前男子也是妖无疑了。

青田镇三百多口性命,便是尽丧眼前二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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