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肌肉在不受控制猛烈地抽搐,如同中风发作的病人。

“柳如龙!柳如龙!你清醒一点!”

柳如龙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正在猛烈的摇晃着。

但那幅记忆中的画面却仍旧不受控制的徐徐展开,如乱麻般令人极度不适的混乱不断侵袭着他的认知。

与上方的神秘庄严比起来,台阶底部的光景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降临的污秽。

底下挤满了人,如同牲口般的人。

他们人种不同,形容枯槁,身上锁着铁链,被牢牢拴在阶梯下方。

突然,一条锁链自虚空而来,瞬间洞穿柳如龙的身体。

脸上残留着极端惊惧的表情,柳如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还好,没事。”

中年治安官松了口气:“你要是死了,我的仕途不保。”

“这群穿着狗皮的黑帽子……”

心中暗暗嘀咕着,此时的柳如龙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已然毫无血色。

没人按着他的肩膀,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想。

穿着狗皮的黑帽子治安官,怎么可能关心平民的死活呢?他们在意的明明只是自己的政绩。

“抱歉,我真的无法回忆……”

长长舒了一口气,柳如龙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后面这些画面,如果说出来的话我一定会死。”

抬起头,柳如龙目光看向那名中年人。

说实话,柳如龙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令人发怵,像是刚刚遭受了某种变态的刑罚折磨的犯人。

“你就不关心你的家人么?”

这种情况下,似乎任何审讯手段都已经没用了。

“不,尊敬的先生们。”

柳如龙再次将头低了下去:“我没有家人,问题就出现在这上面。”

这并非是胡话,而是一份真切的记忆。

柳如龙是首都人,他的父母都是矿工,因为联盟首都城市的计划生育政策,他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父母死于矿难,但奇怪的是他们工作的单位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福利院被承包给寡头之后,柳如龙就成了童工。

从小到大自己一个人生活,形形色色的事情根本做不得假。

至于昨天夜里看到的那些家人……

柳如龙选择保持沉默,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联盟的治安官恶名昭著,他们通常有两种办法:晓之以情,以及动之以理。

一般情况下,治安官的讯问都会先采取前者,如果发现嫌犯是顽固分子而且冥顽不灵,则会直接采取后者。

“要不,直接给他上些对付顽固分子的好料?”

一旁的年轻治安官如此建议道。

“他本来就犯病,再用吐真剂真的就变成痴呆了,到时候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这个提议被女治安官否决了。

“但是真的只能按照法条直接送去医院吗?他除了一些梦话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查出来的话,我们要如何跟上峰交代?”

另一名年轻治安官不死心,他的官僚仕途才刚刚开始,他在其中如鱼得水,前途原本还很漫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抱负,如果前方没路,那么人也就失去了奋斗的意义。

“反正,他不能死。”

中年治安官摸了摸鼻子:“戴上电子脚镣就放了吧,之后的严加看管就交给你了,领导问话的时候必须能找得到人。”

“是!”

原来她的名字叫鱼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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