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仙人”又道出关于修仙种种好处。
诸如“驻颜有术”、“御剑遨游”、“练金成精”、“缩地成寸”等等。
直到许之渊听到一处关于“肉死人,生白骨”的神通时,神色更是一凛。
想到近日来阿娘总是不停咳嗽,偶尔夜里还会咳出一两滩黑血,乡下郎中说只是寻常肺疾,随手抓了几副清肺止咳的草药,嘱咐同冰糖一同煎了去。
可阿娘的病症始终没有好转。
若真有那“仙人”之能,阿娘的病岂不是手到擒来?许之渊还在臆想着。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掷地有声。
“两位仙人通篇只讲修仙的好处,那修仙就没有坏处一说?”
众人顺着音源寻去,便看到张蛟生立于一处青石板上,眸如墨染,异于常人。
“若是说到坏处,倒还真有几条。”
陶然亭台上,那位女性“仙人”眼若秋波,似是看出张蛟生的不同。
“修仙者不问尘缘,一旦踏入此途,便为天生地养,与天争寿,与人争缘,若放不下尘缘,又何谈与天争寿?去修那长生不老的法门?”
“修仙者寿可至百载,千载,若跨不过那大成之境,千百载后陨落,那才是真的举目无亲。”
“修仙者如过江之鲫,何以千计万计,古往今来跃龙门者又有几人?大多如一秋草木,短暂停留,若能登上那大成境界,那才是真正的逍遥。”
“那仙人得逍遥了没有?”
张蛟生迎着那两位“仙人”的目光,大言不惭的问道。
女性“仙人”微微低眸,轻叹了声。
“我与周师兄修行尚浅,入道求仙也不过一个甲子,如今也才跨过筑基四境,体内刚孕育出一枚洞府种子。”
“如此说来,你们还不配教我!”
张蛟生再次语出惊人,周围的众人早已怒不可遏,只觉得这毛头少年甚是狂傲,就连一旁的许之渊也是轻轻的拽拉着张蛟生的衣襟,生怕他惹得两位“仙人”生气。
而那两位“仙人”听见此话非但不恼,神色之中反而流露出一丝恭敬。
“小友所言甚是,若按天赋来说,我与付师妹自然仙缘浅薄,若是小友有心修道,我可以将师尊请于此处,由师尊他老人家亲自授教。”
那名神色凛然的男性“仙人”认真的说道。
“那你们的师尊又是什么实力,他可曾斩过蛟龙?”
张蛟生面不改色,言语之间咄咄逼人。
两位“仙人”面露难色,思索片刻后,这才小心地回道。
“师尊具体的境界我等也不知晓,只是师尊二十年前曾于东海之滨斩杀过一只兴风作浪的乌角虬。”
“呵,那乌角虬说是虬,想来也不过是个带角的四脚蛇罢了,不过你们的师尊既能将其斩杀,想来至少也有结丹期的实力,如此,也算能勉强指导我一二。”
张蛟生此话极为老成,不像是从一个十岁稚童口中说出,倒更像是个老者在点评着后辈。
亭下众人早已怒极,有几位壮汉赤膊上前,扬言要将张蛟生绑起来交于两位“仙人”谢罪。
那两位“仙人”立马喝退几位壮汉。
张蛟生也不再狂言。
言毕便安静地坐在许之渊的身边,脸上浮现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先前许之渊只是觉得张蛟生气运爆棚,今日听了张蛟生的一番豪言,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能从一个十岁的孩童嘴中吐出。
“蛟生?”许之渊轻呼。
张蛟生并未理睬。
许之渊又是轻唤了一声。
张蛟生这才转过头去,对着许之渊摆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睛便再次看向亭上那两位“仙人”。
之后“仙人”又传授了一些简单的练气法门,在许之渊听来,这却不像是个法门,倒像是一个儿歌口诀。
好在许之渊脑子还算灵光,虽只听了一遍,却好歹不歹的全部记了下来。
最后“仙人”又为在场诸人摸脉。
一来说为探疾,二来为测命,倒有些像乡下郎中的手法。
不消半个时辰,便测了百十号人。
轮到程楚卿时,那名男性“仙人”眉头一蹙,抬眸深深看了其一眼。
“天生玄脉,倒是修炼的好苗子,只可惜年过四十,想来玄脉中的先天之精早已消散,当真是可惜!”
虽一脸惋惜,可“仙人”仍是对着程楚卿耳语一番,看其脸上的喜色,任谁都能猜到,这程楚卿已被仙门选中。
再次抬眸,许之渊前方只剩下寥寥几人。
许之渊回过头,还是忍不住想要寻问张蛟生刚刚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可身后哪里还有张蛟生的身影。
“太过分了,蛟生真不够弟们!”
许之渊愤恨的攒着拳头,心中还在计较张蛟生的不辞而别,转眼间,前方的人早已测脉结束,场中唯剩许之渊一人。
许之渊硬着头皮,将右手伸出。
摸脉的“仙人”也是着重的看了许之渊一眼,毕竟刚刚张蛟生的那个架势,想来这个与他同来的少年也不会差到哪去。
三指着腕,一道银光隐入许之渊皮肤,银光顺着血液的流向,两个呼吸的功夫,便已散至全身。
片刻停顿,“仙人”有些不忍的看向眼前这个少年。
“你命脉本就五弊三缺,也不知是谁在你婴儿时期又种下了一只养生蛊,如今那蛊虫已侵入心脉,等你十六岁成年之际,那养生蛊便会彻底爆发,吞噬你所有生机,化作种蛊者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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