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阁则是把左司吃了一半的米粉又推近左司:“快吃吧,吃完我们换一个地方再说这事。”
连藿笑嘻嘻地向郁南阁给了一个赞同的眼神。
连藿确实是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和她有默契的人了,她的想法有时候很跳跃,经常让人看不懂,但是郁南阁则是很容易理解她的逻辑,有时候就是不懂也不会质疑自己。
她看郁南阁越看越顺眼:“都好几天了,你们也别叫我什么‘连姑娘’了,直接叫我连藿吧!”
“那也不要叫我‘郁公子’了,我其实名为郁枳,字南阁。”
左司也终于在米粉碗里抬起头来:“我还没有字的,以后直接称我名就好。”
连藿存心想逗逗左司:“嗯,好。阿司。”
“咳咳咳——”
左司被连藿这声给吓到,一个劲地咳嗽。郁南阁就这么看着左司一下被噎着,给他递了一杯茶水。然后在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时,冷不防说一句:“嗯,那我叫你司司!”
然后左司恼羞成怒得一上午不和他俩讲话。
沅陵码头边上有一排老柳树,船只一般都是用一根绳子拴在上面。往日这里会停泊黑压压一片的船,今天却有一处被突兀的空余出来。
过路的行人都是绕着这里走的,八成就是在这里出的事。
左司和郁南阁去愿来客栈找说法去了,连藿则自己牵着那头买来的驴溜到传说中事故多发地的河边来,实地看看有什么不对劲。
这里看起来很普通,就是比周围人更少。建在在河边的房子一般都是全木制的店面,靠近码头更方便招揽客人。
连藿牵着驴来来去去在这个地方转了好几圈,没发现什么太多的异常了,除了这里河腥味极重这点外。
连藿的鼻子比寻常人更加灵一点,对她来说,一般的江河,水位下降露出泥沙才会有这样重的河腥味,很明显这对于水位没变化甚至即将上涨的沅酉两河来说很不正常。
连藿之前没遇过这种情况,但是她听涂九川讲过,水鬼找到替死鬼后就能上岸,这情形怕是水鬼上岸了。
至于为什么会找上左司,连藿也不知道此类鬼怪的逻辑,这玩意甚至能越过龙极初家的门槛去敲左司的门,和城东乱葬岗那里只会和人招手的女鬼不是一类。
连藿感觉出此事的不同寻常,又回想起先前在常德见到的诡异东西。
楚地多祭祀,祭祀对象与中原地区不太一样。这边祭不具名的山神与水神居多,大部分是些极少人听过的神明,一般没有固定的庙宇。
此风在沅澧地区尤盛,连藿就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祭祀对象,包括她见过的一个土家梯玛在祈福驱邪前还要为屈原祭祀一番的。
最近沅水流域,出现了一个名为“沅水神女”的教派,且开始有向其他地方蔓延的趋势。原本连藿不会管这事,但是奈何此类教派祭祀仪式过程诡异,教徒隐蔽,让她不得不想起遥远记忆里,现代社会所说的“邪教”。
连藿对这个教派了解不多,常德那次是因为她给一家人看了成亲的日子后,其中女方的母亲在三更半夜时候跑到溪水边,烧香叩首说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幸福安康。
连藿是起夜出门不经意看到的,后来她实在好奇,一连观察了好几天,确定了这位母亲是在烧香叩首,一开始人脑子还清醒,到后来几天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
直到某一天,这个母亲将一只活的小羊带来丢进水里,在水面的涟漪还没有消散时,一个浑身漆黑,身形看起来像是儿童的不知名生物从水底爬出来。
那母亲对着这玩意激动得又磕又拜,最后给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塞了一堆黑色的东西就走了。
连藿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的,等那人走后,这个不明生物也回了水里消失,她胆子大,直接摸过去看刚刚的水面,没想到背后被一推,直接掉进水里了。
好在她会游泳,没被淹死。
于是连藿就去好好调查了一番,觉得干系重大,就打算一路回来找师父,刚好她遇到师兄,师兄说自己临时有事,让她来看看沅陵的码头有什么古怪的。
沅陵码头都是铺的青石,有什么痕迹是留不住的,更何况前不久还下过一场雨。
不过连藿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在靠近河岸的青石板间的缝隙里,蓦然出现一处与周围土质颜色不一的东西。
连藿蹲下,伸手捻了捻,再闻了闻气味。
是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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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骇死人,即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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