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城主给他们台阶下,两人也不好再争锋相对,于是各自散去,静候妖族来犯和天师选拔。
且说回周佑这头,他倒是天真无邪,顾自在灵溪山玩得不亦乐乎。此时他找见了一处石碑,上面刻着“山灵水秀出英杰,灵溪道人匿世间”这十四个字,周佑心想这应该是前人为纪念灵溪道人在此遁隐山林,故在此立下石碑。
石碑旁还供奉着几根香火,随着日月更迭,江河流转,灵溪道人的名声也随着飞逝的光阴渐渐淡薄,许久不曾有人来祭拜,当初的香火早已熄灭,只剩下尘灰积垢在泥土中。
周佑不忍见此处香火断绝,于是从包裹中拿出一根竹立香。这是他为在路途中经过寺庙而准备的,如今用在此处也不算浪费。
他将竹立香插在碑前,点上火,磕了几下头后,便欲起身离开,不料脚下忽然冒出金光,一个虫洞般的暗黑色入口缓缓张开,逐渐吞噬了他整个身体。仿佛陷入了泥沼中一般,他慢慢地沉下去,直到身躯完全落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入口才关闭。
周佑从天空中掉下来,吓得面色煞白,好在他一头扎入了一汪湖中,他自幼水性极佳,扑腾了几下后,总算让脑袋探出了湖面。
放眼望去,只见墨黑色的天空中闪着微弱的银白色光芒,仿佛夜幕中的点点明星,大湖浩瀚无穷,一眼望不到边际,波浪发出涛涛的流水声,直滚到一处屹立于湖上的小亭。
周佑朝亭子游去,不一会儿,便爬了上来,坐着歇息了一番,正欲开口求救,耳边却是响起一阵空灵的幽鸣,仿佛回荡在整片星空,让他止不住地浑身颤栗。
只见湖面上荡起阵阵更为汹涌的波涛,一尺水翻腾做一丈波,不一会儿便见浪涛拔升得直冲天霄,已远远盖过了那座亭子。
正当周佑心如死灰之时,一道颇为清灵的人声传来:
“不必伤害他——”
回音缭绕不绝,久久不能消散,周佑感觉仿佛身处瓶罐中,而那人则是对着瓶口说话一样。
浪涛骤然沉寂下去,一头庞然大物露出了它硕大的身躯,周佑细眼望去,竟是一头长达二十丈左右的鲸鱼。
鲸鱼扭动着它的身躯,向亭子游来,周佑心想镇中的渔船勉强才能撑开它口腔,他这么一个小食物,恐怕还不够给它塞牙缝呢!
顿时,他高声呼叫,对之前那位出声制止鲸鱼的人喊道:
“前辈,我无意闯入此地,还请前辈出手救我一命。”
话音刚落,便见一蓝衣男子从天穹下缓缓降落,那人浑身散发着明亮的光韵,仿佛圣洁的明珠一般。
他轻轻落到鲸鱼脊背上,蹲下对它抚摸一番,鲸鱼顿时乖巧地如五岁稚童,欢快地叫了几声后,方才停止了游动。旋即,那人悬浮起来,又缓缓飘向周佑,径直来到亭子,先是脚尖点地,直到一双赤足完全贴合于地面,方才低下头,看着这位个头不高的小少年。
少年也在打量着他,不过眼光礼貌得很:这名前辈模样俊朗、颇有英姿、赤脚长发、皮肤白皙、身穿蓝衣,外套一件湛蓝色的绸带,它从腰间卷到双肩,又长长地披在后背,当风一吹起,绸带便飘散舞动在空中,梦幻多姿。
两人相视良久,见周佑一头雾水,那名修士却是轻轻一笑,伸出手来,摩挲着周佑的头发。
“你既然供奉了香火,本座也便召你来到此地,本座问你一句,是否有求于灵溪道人?”
“难道您就是那位净化了山土,造福一方百姓的‘灵溪道人’?”少年激动得都快要扑进他怀中了,“您知道吗?佑打小就非常向往您,决心长大后就要做像您一样的人,今日一见,您的形象竟与我设想的相差无几。”
“你且告诉我,何故为他续上香火?”
“佑刚才已经向前辈解释了来由,我只是无意间闯入此地,前辈以为我供奉香火是为索取,于是召出洞口引我入这番天地,但佑只是不忍见尊者香火断绝,在黄泉下独自受这百般寂寞。”
听罢,弄得灵溪道人哑口无言,他直勾勾地盯着这懵懂无知的小少年,看着周佑恍然大悟的神色和几乎要蹦出来光彩的清澈眸子,不禁哑然失笑。
“孩子,本座简单地给你讲个故事吧,”他眼中的焦点聚向周佑身后,似乎陷入了回忆,“从前有一个顶天立地的修士在某座山上遁去了行踪,一些所谓崇拜他的人便在那座山上为他建立了一座石碑,上面刻着自以为赞颂的话,日夜供奉着香火——”
灵溪道人忽地顿住了,又说:“说来也有趣,你身上的气息竟让本座觉得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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