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松鹤堂又回归了往日的寂静,松鹤堂摆满了一桌子饭菜,宋老太太蒋氏由着身边的林妈妈为自己布菜。

“老太太今日受委屈了。”林妈妈夹了一筷子老太太最喜欢吃的松茸鸡丝放,叹气道。

她本是老太太打姑娘时就伴在身边的丫鬟,后头成了家便作为陪房跟着来到了宋家,自然最了解蒋氏。

老太太听她这么说,倒是无所谓地笑道:“承义是我养大的,他的秉性我再是清楚不过,若不是老爷走之前把泸州那些房契地契都留给了我,他也不至于要敬我一句母亲,想必在他心里,我是永远替代不了他那生母的吧。”

“可这也不是您的错,大爷生母过世早,您作为续弦对待元妻的孩子可谓是尽心竭力,连老太爷都感叹亏欠了您,若然也不会把财产悉数留给您。前些年奴婢观大爷也从未开过这口,不知怎的今日却?”林妈妈实在是不解。

“你是不懂这外头的世道,前些年是他顺风顺水,生意做得好,自然不必那么着急来贪图我手里这一份,可这些年来官家愈发沉迷于金石书画,外头世道也不好,他又想着趁此机会搏一搏,自然不必再顾忌什么。”老太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林妈妈从丫鬟手里接过漱口的痰盂递过来给老太太,“那也是老爷留给您的资财,您若是不给,难道他还能来抢?”

老太太闻言冷笑一声:“所以说你不够了解他,我这儿子骨子里就是个十成十的生意人,他若是想要,自然有的是办法。”

林妈妈闻言焦虑道:“那可如何是好,咱们毕竟还要长久地在这院子里住着呢。”

老太太略微思索片刻,才缓缓道:“倒也不是没法子,便让他将我老婆子赶走便是。”

“老太太说的是?”

“我这是也是没法子的法子,若是让我这儿子知道,我手里那些钱都已散尽,他和他那媳妇儿自然也不会再留我在他这院子里吃他的用他的。”

林妈妈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倒是不失为一个法子,只是散尽了资财,老太太往后又怎生是好?”

“这便是我还未想清楚的地方,便走一步看一步吧。哦对了,你给那几个丫头送的东西可都送去了?”

林妈妈点头,好笑道:“听您的吩咐俱都送去了。五姑娘的丫鬟最先把咱们拦下,问明缘由后带着奴婢就去了海棠苑,不出您所料,五姑娘选了那瓶波斯国的玫瑰香露,欢喜得不行,拿了东西便打发奴婢出来了。三姑娘和四姑娘各拿了一锭金子,三姑娘让婢子赶紧拿去外头给她融了好打根金钗春日宴带,四姑娘将金子给了刘姨娘,说是感谢老太太挂念。送完这三家盘子里便只剩那颗紫色珍珠和一锭金子,奴婢拿着去了梧桐苑,原还以为六姑娘指定会要那锭金子,谁成想她竟然欢欢喜喜选了那颗紫色珍珠。”

“哦?”

“六姑娘还告诉奴婢,这紫色珍珠比那锭金子值钱多了,她欢喜得很,说是明日还要亲自来感谢老太太呢。”林妈妈说完思忖道,“往日里六姑娘虽偶尔过来请安,那模样梗着脖子却像是要上战场,今日奴婢去送东西,感觉六姑娘此番醒过来却是活泛了不少。”

老太太点头,“这便是了,人这一辈子难得那么小便经历生死,有得人不受影响,有的人转了性子也是说不准的。何况还是她姨娘的死,倒也是个可怜孩子。”

“您说得是呢。”林妈妈轻轻为老太太按揉着太阳穴。

这边梧桐苑,宋梓忆拿着那颗紫珍珠在烛光下仔细观摩,真是越看越喜欢。

红菱不解地挠了挠头,“姑娘,咱们拿金子不好吗?这独独的一颗珍珠也没什么用,那金子不是正好可以拿去给您置办套新衣裳参加春日宴?”

宋梓忆摇了摇头,将紫色珍珠小心放进盒中,又去自己妆台上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根紫檀木的扁木簪子,那是姜姨娘少数值钱些的簪子,可惜太过老气,宋梓忆也戴不了。

“姑娘拿这个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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