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山崇邪作怪这个事情闹着人心惶惶,随着莫强求众人的离开,老族长很快提着他那口刮好锅灰的锅进了屋。
院子内忙着扫院子的李福瞧见老族长走进来,赶忙把手里的扫帚给扔在一边,三步两步的走过去接过老族长手中的那口锅,然后朝着厨房的方向拉着嗓子大喊,“莫娘,莫娘出来。”
莫娘是李福的老婆娘,她此时正在给老族长一家子做饭,听到自家男人的喊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吓得屁颠屁颠儿跑了出来。
李福瞧着一脸紧张的莫娘在看到他之后突然间换脸松了口气,莫名的有点很舒服,姑且是上门的缘故,李福总是想在使唤莫娘这个事情上找尊严,他冷不丁地训斥缓缓平和气来的莫娘,“莫娘,你做饭做菜怎么连锅长满灰都没瞧见,刮锅灰的活怎么让老爷来?”把从老族长手中接过来的锅递给叫做莫娘的妇人,然后使眼色让她拿着这口锅快点儿走别站在这里碍事儿。
莫娘性子柔,没和李福多计较,一声不响的把窝给提走。
莫娘走没多久,本早已经进了堂屋的老族长突然折了回来,见着李福就招呼李福跟他一起回堂屋。
这天气正冷着让人心颤,李福早就不想在院子里呆了,刚好这个点又是下午时间,心想着老爷子是不是喊他一起去堂屋喝口热茶。
李福一进屋,老族长就表示让他坐在旁边,等李福一坐下来,老族长就说道:“福子,我家那不孝女真的被那小野种给带走了?”
这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李福有点不太明白老族长什么意思,难道是他不放心五姑娘吗?
不应该呀?
李福忍不住乱猜起来。
不过心思活络的他想到前些日少爷和少夫人因为五姑娘突然失踪的事情大吵一架,很快就猜出这其中的缘由,顺着主子的意,李福长叹一口气回道:“老爷,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您呀就是心太善了。”
“福子,你这是折煞我这把老骨头呢!小五,武德他们都是我的心头肉,莫蓝那丫头虽说不知道亲爹是谁,可凭着她长得有我祖母四五分相似的面貌儿,到底是随了我们莫家,也是我莫来铜的孙女儿。你说一个半大的孩子带她痴傻的阿娘到底是去了哪里?她们离开了莫家孤儿寡母的该如何活下去。”说着,说着老族长老泪纵横,哽咽道:“是我这个糟老头子没有用,是我没照顾好她们母女俩,我无颜面对我死去的老婆子呀!”
看着老族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谴责自己,李福私底下差点把自己给恶心吐了。
闺女没痴傻之前,赶着物色好人家嫁个好价钱,闺女痴傻之后,没个两年,体弱多病的老夫人一脚蹬天,老族长直接对这个嫁不出去的痴傻的五姑娘不管不顾,直到有一天失踪了两年的五姑娘抱回来了一个样貌和过世的太老夫人有着三分相似的婴孩回来,顿时,村里谣言四起,加上五姑娘失踪的这两年,村里人对老族长一家子的各种品头论足,老族长不得不找个闲置的地方安置那对可怜的母女俩。
第一次见着莫蓝那贼丫头还是十来年前的那个阴雨天,李福觉得这时间过的不是一般的快,一晃就是十一年了,这些年若不是他家老婆子可怜老族长家的五姑娘和小孙女儿,这对被老族长一家子安置在畜生棚子里的母女俩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老族长让他们端过去的残羹剩饭都是冷馊的汤水,他家老婆子为了接济她们的事情这些年没少和他吵了,直到这几年,莫蓝那个贼丫头学着讨了生计,他家那口子才消停了许多。
其他人不知道,李福还算是了解那贼丫头的,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一走了之的,李福也私底下问过莫娘莫蓝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莫娘这个老婆娘一问三缄其口,别以为他不知道,莫蓝那贼丫头精的呢,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早就找好了好出去才这般一声不响的离开。
其实李福在莫蓝离开的这些时日也从其他人口里那里听了点风声,好像是少爷和少夫人觉得五姑娘近两年来痴傻也好了很多,能吃能喝能自理操心家事,觉得五姑娘近些年来也不容易,有意无意的给人透露有心要给五姑娘寻个知暖知热的好婆家。
老族长哽咽了好一会儿发现周围静悄悄的,伸手抹干眼角的挤了好久才掉出来的那滴老泪,有些不愉地问一旁静悄悄的李福,“福子,那丫头和你家那口子走的近,不知道莫娘知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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