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卖山货

陷入深思中的李福被老族长喊了几声才给唤回神来，他愣了下才缓缓作笑回道：“老爷，莫娘最近这几天都在给我抱怨那野丫头呢！说她白对她好了。走的时候一声不响，就我说呀！那白眼狼走的更好，腾空出来的那间棚子，我们还能多养一些畜生。”

老族长听完后深思了下，兴许是觉得从李福口里听不出什么来，开始兴致缺缺地和李福聊起了无尽山崇邪作怪的事情。

而刚被李福和老族长一伙人聊起的白眼狼，她正带着她阿娘在十里开外林家村林姓赤脚郎中的小舍里利索地捡拾晾晒草药。

一簸箕一簸箕的草药堆满了整个院子里，有些在架子上，有些则直接在长满苔藓的地面上，小小晒满草药的院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林郎中出门前还特意交代莫蓝，天黑之前一定要把这些草药收回屋里免得被夜晚的露水给打湿了，还说冬日里靠点草赚钱不容易，别断了他财路。

冬日里太阳本来就少而太阳下山也特别早，莫蓝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开始回屋里给她阿娘烧些热水和做一些稀饭。

莫蓝的阿娘是莫家村老族长莫来铜的第五个姑娘，莫姓名无女她上面有四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兄弟一个妹妹，若不是……

卷缩在几个大石块简易堆成火灶旁烤火的莫无女看到莫蓝走了进来，望着莫蓝那张同她老祖母有四五分相似的脸庞，瞳孔微缩，内心也是感慨万分，若不是因为有了她，她也不至于都已经装疯卖傻跑了两年还会再回那个家。

莫蓝不知道她阿娘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些年来看着阿娘一天比一天好她心里还是十分开心。有时候她也有在想，她阿娘是不是真的痴傻，这些年没少在外面变法讨生计的她也不是没见过痴傻之人，不过像她阿娘这样能吃能喝能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痴傻人还是极少的。

也就是有时候人多的时候，她阿娘才会倏然受到惊吓，然后东躲西藏让她自己变得不像个正常的人。

把烧水壶架在石块上，莫蓝又到米缸开始忙着淘米洗米，活儿一件一件的开始有条不絮的忙活。

烧好水，莫蓝开始给她阿娘泡杯药茶，再把米粥煮上，自己也开始忙碌的捡拾回去那些晾晒外面的草药，收拾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去去瞧瞧米粥煮的怎么样了。

等她白粥煮的差不多了，林郎中那会儿也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莫蓝和林郎中早在她八岁那年跟着村里的一些阿明叔等伯伯伯娘们进城的时候认识的，阿明叔他们是准备卖一些山货，莫蓝那会儿小，也是听着村头村尾听着他们说云上城有多好，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盘算着小心思舔着脸去找那个待她还算和气的阿明叔，恳求他带她去城里长见识，为了这个事儿，莫蓝几乎大半个月都往阿明叔家跑，后来阿明叔应该是被她缠的没办法了，终于松口答应下次卖山货的时候带上她。

为了那次进城莫蓝准备了很多东西，私底下偷偷藏了一个礼拜莫姨偷偷塞给她加餐的一些干馒头和番薯。

莫蓝很期待那次的进城，那个答应带她进城长见识的明叔也没有食言，不日他很快又一次掏山货回来，喊她一起出发的时候还使劲的揉揉她后脑勺，笑言，“丫头，要是这一趟能卖个好价钱，明叔带你去西街黑市吃皮薄肉嫩多汁的大包子。”

就这样，莫蓝一脸嬉皮笑脸的跟着明叔等人推着装满山货的车子，跃雀的往城里走。

莫家村距离云上城不远，他们是鸡鸣的时候出发的，大概是太阳已经完全出来的时候进的城。

刚进城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莫蓝恨不得整个人挂在明叔身上，可明叔不是一个地方在推卖山货，而是四处走动寻个好价钱，莫蓝跟着明叔等人走着走着终于在一个小不大不小的窄巷子里停了下来。

不是她心大，更不是她没有警惕心，可能是第一次起来这般早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明叔等人刚停顿下来，她就忍不住站在一旁打了个盹。

她明明记得自己就刚把眼睛给闭上，等她睁眼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全是一个个来来往往挤在她眼睛的屁股，而属于明叔等人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