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断水宗极西南的一个据点孤山上,一位身穿破旧灰色麻衣的老人,犹如雕塑般随意坐在一块怪石上。他浑浊的双眼,犹如两口枯井,望着遥远的天际,依稀可见正在慢慢消散的红云,雷声也越来越小。
“七日了,终于停了。那里到底是仙宝问世?还是有人在拼死渡劫?亦或是其它?”老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在空旷的山顶上刚响起,便被山风吹散。
“老了,走不动了,也就不去掺和这些事情,你们这些小辈去争吧,老头子我还是守着这里吧。”老人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但并没有看见人影。
断水宗极西南据点内
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端坐在虎皮椅上,犹如猛虎盘踞。他坚硬的面庞上,一双虎目如电,扫视着底下的几位同门,沉声道:“符老不去,那我等就也别去了,法宝虽好,但是那十万蛮荒亦不是说笑的,有几人进去能出来?我等也不是什么世间高手,守住门派的据点就好,不能让里面的妖兽出来,这才是我等应该做得。”
“符老为人最是聪明,他老人家不去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守着这里,不冒险进去了。”底下有人附和,众人皆点头同意,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坐在虎皮椅上的男人,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眼神完全没有放在底下的众人身上。最终,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眼神犹如火炬般凝视着底下的众人,仿佛内心做了什么决定:“不是师兄阻止你们出去冒险,前几日我接到了宗门的密令,知道了一些事情,因此才不会同意你们去十万蛮荒中。”
扫了一眼众人,在确定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后继续说道:“我们这个据点地处偏僻,离宗门距离遥远,消息多少有些闭塞。前几天我了解到,朝天宗两年前遭到了袭击...”
话还没有说完,底下人便炸开了锅,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是一脸震惊,不敢相信听到的。朝天宗,天下第一大门派,正道领袖,千余年来都没有听说被人袭击过。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小声议论。
坐在虎皮椅上的男子沉默地等待了一会儿,待议论声渐渐小了之后,他继续说道:“师弟们,请听我说完。朝天宗并未被人直接袭击山门,而是它山下的一个村落遭到袭击,全村无一活口,死无全尸。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多,至今仍未追查不到凶手。这让各大宗门紧张了一段时间,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果,有人竟敢在朝天宗山下杀人灭口,必定是有实力挑衅朝天宗。因此,这件事情绝不能掉以轻心。魔教未除,这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宁。我的意思,你们都明白了吗?敢袭击朝天宗,那就有胆量袭击我们,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守护这里是我们的责任,诸位师弟还望你们理解。”
这一番话下来,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两年了,他们现在才得到消息,说明当初的事件非同小可。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难保下一个袭击目标就是自己。朝天宗,实力如此雄厚,除了魔教,还有谁敢做出这种事情?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据点,稍有不慎,恐怕以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据点的屋顶突然发出一阵“窸窣”声,接着一声“轰隆”巨响,屋顶瞬间破碎,一个枯瘦的黑影随着木橼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底下的众人惊慌失措地闪避着,在一阵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扬起的大量尘土过后,众人才看清那黑影竟然是符老,而且是全身枯竭的符老。若不是那一层干裂的黑色皮肤,他简直与白骨无异。
众人惊恐地看着眼前这骇人的场景,在眼神短暂的停留在符老的遗骸后,开始神色慌张地互相看着身边的同门,希望有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唳唳唳唳……这么多美味佳肴,你们可比那老东西美味多了。”一阵阴森恐怖的鬼嚎声从破损的屋顶传来,众人紧张地看向屋顶,那里有一团黑雾在飘动。
坐在虎皮椅上的男子早已躲在一旁,艰难地吞下口中的口水,尽量让声音不那么颤抖,抬头问道:“敢问何方道友袭我断水宗?”
“将死之人没资格知道本座的大名,今天我可要大快朵颐,唳唳唳唳。”声音还未消散,那黑雾便如饿虎扑食般杀了下来,瞬间整个屋内被黑雾笼罩,里面传出阵阵哀嚎声,那是断水宗弟子们发出的,那是生命最后的挽歌。
不一会儿,屋内的嘈杂与嚎叫声便停止,房门被人从里面强行击飞,一个全身被黑气缭绕的人形生物走了出来,除了那双如红色玛瑙般的眼睛在发着红光。那眼睛是如此邪魅,仿佛一眼就能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随即黑雾大起,如龙卷风般卷动着云雾向四周推进,房屋四周的空地被黑雾弥漫。里面不时传出碰撞声,犹如远古巨兽在击打山体发出的巨响。
“如今你与本座合二为一,这是你万年难修的福分,这天地间将由我们主宰。你不是想成仙吗?不过是区区小事,待你我闭关潜修一段时间,莫说是仙,就是天帝的位置也非你莫属。”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碰撞声后,黑雾中传出了这段话,似乎里面有两个人。
“这不是我想要的,你给我滚出来!”另一个声音响起,从声音中听出似乎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如今可由不得你,只要你乖乖的与我潜修,莫说是九姑娘,就是九天玄女我也能让你得到。”声音邪魅,似能勾人心魂。
“不!你给我滚出来。”另一个声音怒吼着。
“这是你逼我的,既然不愿意,那你就永远的睡去吧,你会像树叶一般,一点一点的被我蚕食掉。”
“不......”响彻天地的吼叫,声音中透露着不甘。
半年后荒野中
晌午,两道身影在一条丈许宽的小路上行走,在日光下投射出两道长短纤细不一的影子,随着各自的主人远行。小狗子此刻变化许多,身材比以前高大少许,身体也没有以往的瘦弱,一身青麻布衣穿在身上。圆润的脸庞上此刻冒着一些细汗,可能是风餐露宿的时间太多,皮肤有些黑黑的。平凡的五官开始脱离稚嫩,不过身体的成长还需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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