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州城另一边的一座宅子里,比起禾满一行人住的小破屋,这座宅子可谓极具奢华,就连府中现在半夜三更正点着灯的一间书房都比禾满住的屋子大了两倍还不止。

“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回来,还弄成这副样子,他们人很多?被打了?那也不应该啊,凭你的身手,那群废物根本近不了你的身才对。”

书房内,白敛看着对面人,发出一声接一声的疑问。

比起去之前“光鲜亮丽”的沈知庭,现在的他真是狼狈至极。

浑身脏兮兮,手腕处有道褐色勒痕,右下颌还被划了道口子,瞧着不像是互殴,更像是被单虐。

“没跟人打架,倒是跟狗打了一架。”沈知庭用湿帕子擦拭鲜血早已凝结成痂的下颌,语气阴森森回道。

“啊?狗?”白敛不明所以。

“无碍,小伤。”

擦拭完,沈知庭一脸嫌弃地把沾满血的帕子扔到盆中,转头从怀中掏出一簿册子丢到白敛怀中。

白敛接过一看,顿时眉头舒展,“拿到了?我还以为你没去成呢。”

“是回来的时候碰到狗的。”

“哝,专门从小姨那儿给你带的药,就怕你受伤。”白敛扬扬下巴示意沈知庭桌上有药。

沈知庭淡淡瞥了眼,“不用,小伤。”

“就是小伤才最易留疤,你这脸若是留疤了,不知京中该有多少姑娘要伤心了呢?”白敛促狭地望向沈知庭,还不忘补充一句:“虽然你名声不好,但不妨碍姑娘们看脸呐!”

听到白敛打趣,沈知庭想到方才禾满的话:“你这样可不好,又当贼,脾气还大的,当心以后可没姑娘喜欢你!”

想着想着沈知庭不屑哼出声,“就是要留着证据,以后才好找那只狗算账。听说那只狗最喜欢耍赖了,我可得长个心眼。”

“你这人,回来后便一口一个‘狗’的,到底是谁啊?”

白敛感到新奇,但看沈知庭的样子又不像是生气,反倒有种打定馊主意后的不怀好意。

“狗就是狗啊,是只言而无信的小癞狗,是只横冲直撞的小笨狗,是只自作聪明的小傻狗。”

白敛见他都要把手中的笔给折断了,无奈只得随他,“算了,不管你了,我去看账本了,趁这会儿还早,你自己也休息会儿吧。”

说罢他坐在桌前,翻看起了适才沈知庭拿回来的账本。

原本才经过一场闹剧的沈知庭并无困意,听后忽觉疲惫,于是跟白敛简单交代一声,自己转身去了隔壁屋内休息。

一夜好梦。

……

翌日,禾满睡到正午时分才堪堪转醒,一推门便见陈扶莲正在门外与夏冰说着话。

“莲姐姐。”禾满睡眼惺忪地喊着陈扶莲。

“你醒了?”陈扶莲回过头,走到她身边,“昨晚的事夏冰都与我说了,我也很震惊,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芜州城内有贼。”

禾满眉眼弯弯,“不用担心,莲姐姐,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放心,昨夜我机灵着呢,那小贼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没事最好,幸亏你有功夫傍身,不然,真是后怕。”

“放心,我心里有数。”

“赶快洗漱一番,用饭了。”陈扶莲说。

“哦对对,洗漱吃饭,吃完饭干正事。”

不一会儿禾满收拾利索,几人在一起吃完了饭。

“阿遥,昨夜我与其他几位大夫细细对比了一遍剩余的毒,还有十多味不好辨别,不过早上我们根据毒物做出了相应的解药,现已拿去试验,想必很快便会出结果了。”

禾满好奇询问:“如何试验?”

她是知道有些大夫在研制出新方后会找些东西做试验,一般都是些小耗子小兔子什么的,但这些东西没有提前准备,现在再抓肯定来不及,也不见得会有,因此禾满会好奇他们还会寻些什么当“验品”。

“人。”

“人?”禾满有些震惊。

陈扶莲垂眸不语。

本来拿病人试药乃医者大忌,他们也没打算拿病者作药人,但不知那群病患从何知晓他们现在正在研制新药,都争先恐后想要一试。

哪怕陈扶莲已经明确表明成功概率会很小,甚至服完药后病症会不减反增,带来更深痛苦,或是死亡,但那些人仍孤注一掷想要一试。

陈扶莲知道他们不是为大夫一试,不是为自己一试,而是为他们的家人一试,是以哪怕心中再多不愿,也不忍再拒绝他们。

破釜沉舟总比坐以待毙好。

禾满明白她的无奈之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莲姐姐,这也是那些病者最后的心愿了,他们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好意,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嗯,一定会成功的。”陈扶莲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莲姐姐,我教你些功夫吧。”

“嗯?”

“你教我做饭,作为回礼,我教你些功夫,能赤手空拳与盗贼搏斗不敢说,但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你看看你这弱柳扶风的样子,真怕哪一日风大了你就被吹走了。”

陈扶莲被她这话逗得立马驱散阴霾,不禁含笑反驳:“哪有你说得这般夸张?”

“是是是,莲姐姐才没有那么弱呢,”禾满笑道:“莲姐姐是最厉害的,不仅长得漂亮,做饭好吃,绘画好看,医术还高明,除了武功,都没有我莲姐姐不会的!”

很明显陈扶莲之前没遇到过像禾满这般能说会道的人,才几句便被说得脸都红透了。

见陈扶莲这样,禾满也收起玩笑,一脸正经:“我说真的,莲姐姐,你要想学我真的可以教你。”

“可以。”陈扶莲爽快答应。

“太好了,那等我们忙完这阵子我就教你,再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对,秘密!”禾满高深莫测道。

“好,我等着。”

“莲大夫,莲大夫!”

两人玩笑间听到远处忽而传来一道男声,看过去,一带着面巾的男大夫急匆匆向这边跑来,待靠近,不等把气儿顺完,开口道:“出来了,找出来了!”

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兴奋,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

“真的?这么快?”

禾满听后立马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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