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矫情稚气之语,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师父自来执拗心意已决万不会改,斯引跪地三拜之后,趁着黑夜离开了营帐。背后只听师父一声长叹。
“你我师徒缘尽,终不会再见了。”
斯引前脚刚走,巫礼乜列就再闯巫咸道人的麻帐。
“师父,斯引呢?”
“被为师训斥,哭跑了。”巫咸道人怒色未减。
巫礼乜列不信,“师父,您是不是瞒着什么事不肯和徒弟们说。”
“混账,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为师做事还需向你禀报不成。”巫咸道人阴沉着脸呵斥。
“师父为何私下教斯引巫姑之术,他如何拥有巫姑元体。”巫礼也列并不想放弃。
“你是师父的大弟子,理应为师分忧,却带着其他师兄弟在这儿质问为师。大逆不道,是否你也要被为师逐出师门。师父也未曾传他任何巫术,是他天赋使然,听了杨谏一句巫咒,竟自己能悟道。”
“天下怎会有这样的鬼巫,除非。”巫礼乜列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觉得不可能。
“无需大惊小怪,无非是他脖子那灵器项圈有些灵性,误打误撞施咒。”
巫礼乜列虽然不信,可也找不到任何证据。现在还有比找到斯引更重要的事。巫礼也列眼睛直勾勾看着师父。巫咸道人一笑,便把自己的法杖拿出,作出要打坐修灵的样子。“你如此劳师动众,会把你小师弟吓坏了,现在不知他躲到哪个角落,兴许明天就回来。”
巫礼乜列见到师父法杖,心算放下了,毕恭毕敬退出了麻帐。可为以防万一,还是让几个师兄弟去搜寻斯引,若找到,第一时间要带到自己面前。
可一夜过后,斯引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其他师兄弟觉得他有可能被灵怪给吃了。巫礼乜列自然不信。吩咐两人时刻盯着师父。或许他就在师父旁边。
过了响午,巫咸道人才走出麻帐,弟子们虽在议论,可他脸上却无一丝波澜。只字不提斯引任何事。
巫咸道人伫立在高坡上眺望,等弟子们把行李都收拾好,突然说道,“我们不去乙那楼城了(石头城)。”
弟子大以为是听错了,一时间惊愕,鸦雀无声。他们千辛万苦从太极山下来,跋山涉水。穿越大草原,满心期待去石头城接受赋灵。眼看就要到了。师父突然临门说不去了,弟子再三确认,一个个眼里的光顿时消弥不见。
大弟子巫礼乜列第一个跳了起来:“我们千里迢迢才到这里,眼前有何理由不去,徒儿们不理解。”
“是不是因为斯引,师父无法跟族母交代。”
巫咸道人并未回应,往前走到一草堆前,拨开枯草,露出一堆白骨。
“这些是被灵怪虐杀的鬼巫。”可这一路上他们见多了,越靠近石头城的地方,尸骨越多。
“这些灵怪杀死鬼巫就为了哺育灵王的灵体。灵王要现世,又是一场浩劫。”巫咸道人忧心忡忡。
“就因如此,师父更应该带徒儿们去长生大会赋灵,好能诛杀这些灵怪。”巫礼乜列对这次长生大会十分看重。虽然他有巫礼灵气,可他未曾赋灵。若要提升道阶,则需要长生大会。鬼巫末法时代,已经十八年未赋灵了,不止他,天下鬼巫都在期盼这次长生大会。
巫咸道人心意已决。
巫礼乜列把不满转换成情绪:“九年前,是师父您预言了守灵者要现世,天下鬼巫尊信于您,才不远万里赶赴乙那楼城(石头城)参加长生大会。如今您说不去了,岂不是失信于天下。”
看着不理解的徒儿们,巫咸道人最终选择娓娓道来缘由“灵王元体四百年前被封印在无周山。十八年前,老族长死于盛灵城,守灵血心与阴璋不知所踪,灵王的元体失去封印,它散发出魔香吸引灵怪咬食肉身。由此把自己的元灵散开。
鬼山堡的兽人便是食了体内有灵王元灵的灵怪,才会兽变。或就在极日之时,他的元灵将集齐,重生复活。若不去阻止,将是浩劫。尔等也莫失望,日后有你们受赏之时。到时功绩更高,同样也能受灵得道。此去他方,或让你们修灵更上一层楼。若你们不愿意去,要去长生大会,师父也不拦着你。只是,日后你我便不再是师徒关系。”
巫礼乜列心中万般不甘,当前也不敢公然断绝师徒关系。
此时,天空中飞来一只老鹰,在头顶盘旋。老鹰正是鬼巫之间的传信方式,俗称鹰信。鬼巫会把信息存在元石之中,绑在老鹰腿上。巫咸道人伸出手臂,老鹰如令箭直射而下,稳稳停在他的手臂上,驾轻就熟地取下元石。巫咸道对着元石念起几句法咒,紧接就放在耳边聆听。听罢,巫咸道人指向无周山方向,“去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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