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青明整天都心神不宁。他茫然地望向窗外。他的同桌符思调侃着:“咋了?有心仪的女生路过啊。”
青明没搭理他。一放学,他就冲向他的电脑,登录《时光之门》。
“呀,你来了,”女孩在时光之门等着青明,“我还以为你退游了呢。”
“我……我来了,”青明呼吸变得急促,他担心女孩会责怪他。“怎……怎么了?咱……继续吧。”
“用不着紧张,”女孩微笑着,“我来看看我们的任务清单——”
“在探险中寻找材料,升级时光织线的韧性。”青明脱口而出。他很熟悉这个游戏。
“哈哈,那咱背上背包,一起出发吧!我看看……我们只解锁了一条织线,只能到达一个时空。选择角色……旁观者、参与者、修理师,这都什么意思啊?”
“先选‘旁观者’这个选项吧。”青明拉着女孩跨过时光之门。手扶纤细的织线,女孩仿佛第一次触碰到了历史的脉搏,新鲜感油然而生。
1872年,法国勒阿弗尔。
清晨,血红的太阳渐渐浮出水面,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长长的拖影。几艘小船在宽大的河面上缓缓行进。一排年轻人坐在河畔上,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画板、一筒笔刷和一堆颜料。他们的对面是大型吊车,正繁忙地装载货物;远处的烟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青明牵着她的手在河边漫步,正好遇见了他们。“怎么样,克劳德先生?”一人发问。“好极了,我看到了丰富的色彩,不错。”克劳德先生回答。
“先生,请允许我表达对您的钦佩……”青明走上前,用略显地道的法国腔搭讪。
她拉住青明的袖子:“嘿,他们可是大画家啊,你直接……”青明转过头对她耳语:“这只是个游戏,怕什么。”
“朋友,谢谢你的赞美。您贵姓?”克劳德先生捋了捋自己还不长的胡须,“诶,这位女士今天很有风度嘛。”
“她是我的……未婚妻,嘿嘿。”青明壮了壮胆说。“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女孩的语气中明显含有愤怒的成分。
“小姐,敢问贵姓?”
“对哦,我还不知道怎么叫你呢。”青明耸了一下女孩。
“我……叫康梓兰。”
“看你们二人的面孔,都是从东方来的吧。”
“对。”
“东方世界古老而神秘。最近我买下了几幅浮世绘,听说是日本风格,尤其《神奈川冲浪里》,我头一回见识到有画家能把翻卷的浪花画得如此生动。有机会我会动身去东方古国欣赏异域风情……”
“不好意思,我差点忘记向您二位介绍我和我的同伴。我是克劳德·莫奈,业余画画的。他是爱德华·马奈。这位是西斯莱——名阿尔弗雷德。这位是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还有一位无名小卒,贝尔特·摩里索,是爱德华的学徒。我们来这里寻找灵感。”
“我们啥也不懂,只能在这站着尬聊,”青明抱怨道,“说是时光织者,实际上就是配合表演的尴尬的人机。”
“嘘!小声点,时光织者手册中写到过,不要在所在时空暴露时光织者的身份,否则会对所在时空造成不可控的影响。”康梓兰小心翼翼地说。青明嘴角上翘:“哎呀,你就是顾虑太多了,游戏你玩这么认真干嘛。”
“这里的光线千变万化。”西斯莱发话了,“太阳在云层间穿梭,每穿过一层云,水面上的光斑就要跳起、落下;河面也非纹丝不动,光影随着波浪的起伏而舞动。先生,我们依据什么作画?”
“依据——印象!”莫奈拾起画笔,快速画下轮廓。他不屑于调色,认为只有用最鲜艳的颜料才能还原出最亮的光。
摩里索似乎有些顾虑:“爱德华先生,眼下学院派的新古典主义画风才是人们喜闻乐见的,我们的画会被巴黎绘画沙龙接纳展出吗?”
“老实说,你就是学院那一套吃够了,根本不敢尝试新的东西,”马奈摆摆手,“不像我,被学院赶出来之后,继续开个人画展,不也挺好的嘛。进了画室,就跟进了坟墓一样,压抑得很;在太阳底下创作,是人间最惬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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