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是跟着星见雅他们离开的，除了苏行外，她似乎更青睐苍角，大概是因为苍角曾经和苏行都处在那座阁楼里的缘故，她更熟悉一些。
星见雅他们离开的路线和苏行不同，他们是直接前往HIA在这处空洞附近设立的哨站，而月城柳则利用自己的萝卜数据带着苏行去往维多利亚号的临时救援基地。
事实上，直到跟随在柳小姐的身边，苏行才发现，她的个子好高啊……
大约高过苏行多半个脑袋的样子。
浅粉色的简约束发，半框眼镜，白衬衫、包臀裙，白皙颀长的大腿，配上黑色的特制高跟鞋，一丝不苟的职业裙装在她的身上穿出了婀娜多姿的美感。
也不怪苏行很在意这位美丽的大姐姐，大学主攻经济学的苏行，他曾经给自己定下的择偶标准，眼前这位基本都符合。
如果她拿的不是薙剑，而是包包之类的日用品，遇见她的场合不是危机四伏的空洞里，而是和煦温馨的大学校园中……
那她就和苏行记忆里的方雨欣一模一样了。
“柳小姐，你们对空六课，专属的配色就是这种类型的青色吗？”
苏行注意到了对方的青色发带，和星见雅上身的衣物配色一致，他因此找到了开启话题的切入点。
他不是在搭讪，只是很不喜欢这种略显尴尬的沉默。
他希望用话题来消解双方因为争夺呜呜而产生的似有似无的隔阂，避免在后续的沟通中出现什么不妥之处。
即使苏行可以借助康陶集团的名头，但新艾利都毕竟还是空洞调查协会的地头，现在苏行离开空洞还要借助对方的萝卜数据，弄得太僵并不好。
“我们课长很喜欢这个颜色，就将它作为我们的标志了。”
柳小姐的回答得体，语气中没有疏离感，也并不显得亲近。
“这种颜色让我想起，我老家那边古时候有一种名叫‘青雘’的涂饰，那种青色和这个青色很相似……话说回来，你的翻译软件能翻译出‘青雘’这个名词吗？”
“收录中是有的，一种青色矿物的涂料，但我没有真正见过，青色矿物制成的涂料，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我见过的一些画涂鸦的人，也很少使用这类比较深重的青色。”
月城柳有聊天的兴趣，似乎也是因为这段跟随萝卜数据回程的路途有些无聊。
这之后，两人就着颜料和美术相关的话题多聊了几句，苏行未能探寻对方是真的对这类内容感兴趣，还只是和自己一样单纯是因为知识面广，才能聊得稍微深入一些。
月城柳的应答滴水不漏，苏行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戒备心很重，但她在每一句回应时都尽量做到得体。
很难想象，这位同时也是一名经常跑空洞内部大杀四方的武力属性爆表的选手。
对空六课的这正副两位课长，都有过人之处。
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人在穿越数条空洞裂隙之后，离开了“沉梦之所”空洞的范围，来到了这座临时搭建的营救基地里。
在基地中，苏行见到了很多见过的熟面孔。
嗯，绝大部分维多利亚号上的客人都在这里。
很明显，维多利亚号的对空洞应急措施做的还不错，保下了绝大多数乘坐空艇的客人。
至于数量更多的服务型人员……
苏行只看到了几位厨师打扮的人。
在月城柳的带领下，苏行经过了安检，和基地内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起，带到了一处临时休息室中。
“您在这里稍作休息，我会带您乘坐我们的浮空车去往新艾利都机场，我们联系到了您的接机人员，他已经在机场等候了。”
“谢谢。”
苏行对月城柳说了句谢谢，在这之后两人就没有更多交流了。
在休息室里等待的过程中，他也获得了难得的独处空间，他首先将注意力转到自己的手环上。
自从在那处幻境一样的环境里变成粉红色后，这枚手环就再没有任何动静，它身上的光芒消散，变成了刚刚得到它的时候的样子。
苏行轻轻摩挲着手环上的纹路，试图找到它发生变动的痕迹。
遗憾的是，手环本身毫无变化。
在难得的安静休息的环境下，苏行稍微整理了下思路。
他来到新艾利都的原因很简单，一共是两点：第一，来自老刘的请求，就是那位已经被以太能量侵蚀，但依旧保持人类理智的刘昀；第二，他在进入“存在的地平线”后，身体似乎产生了一些特别的变化，他不希望这个变化会影响到身边的亲人，就借着这次进修的理由，暂时离开故乡。
而这两点，在刚才的空洞异变中，都得到了不同的应验。
首先是第一点，康文君的来信还有维多利亚号遭难的事件，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而苏行遭遇的那具备“蘑菇”和“虫子”两个鲜明特征的，自诩为神明的家伙，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唤生之母”呜呜的形态，简直就是那两个鲜明特征的集合，而与这个怪物命名结构相似的“真实之母”……关于它的消息，也是来自老刘，现实里的蔷薇教信奉的神明。
都是神明啊……
这个神明和诡络里一直提及的星神，有什么联系吗？
苏行醒悟过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就是解开现阶段所有谜团的第一把钥匙。
然后是第二点，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通过变化出来的能力展示，苏行现在大致了解【虚无】在星神中的地位了，这应该是个实力、地位全都恐怖到极致的星神，而且听名字，虽然不至于是邪神，但祂的存在很可能就代表了两个极端中的一极。
这不是什么好事。
其次，苏行也发现，来自【虚无】星神的能力，似乎是被动式触发的，至少苏行最近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触发这个能力，就是在用蝎尾针对自己下狠手的时候。
不排除是蝎尾针上残留的属于那个蘑菇神明的气息，激起了来自【虚无】的力量的变化。
这个变化在他从维多利亚号上坠落时救了他一命，但变化触发时，他的眼里，世间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时间也为之停滞……但时间的快慢跟速度是类似的，这就是个相对问题，苏行并不排除是自己因为能力的加持而变快了的原因，但……
苏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是真觉得，在世界都变黑白的那一刹那，周围的一切在停滞，而不是他变快了……
他进而想到了那个蘑菇神明最后说的那个词语，“瞥视”。
难道在那一刻，真就是那位【虚无】星神，对自己进行了“瞥视”，而祂的“瞥视”，就足够产生这种停滞？
想到这里，苏行只感觉自己心脏怦怦直跳，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稍微有些平复。
在去往“存在的地平线”之后，他不知道多少次去回忆自己进入其中的旅程，但记忆给他的反馈就只有满目黑白，冰冷孤寂的感受，还有那唯一的红。
那个红色是人，还是某样物品？是【虚无】星神，还是……
“苏行先生？”
“哦，柳小姐！”
“浮空车已经到了，您可以跟我来了。”
“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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