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余生要轰轰烈烈,洋洋洒洒;倒下去,弥留之际也要面带微笑,泰然自若。至少证明,从呱呱坠地的哭声到超脱物外的释怀,我在成长中度过了这杂乱而又荒唐的一辈子,这便是我对生命完整的定义了。
“走吧。”我心里暗自打了把气,勇气不需要谎言支撑,它从繁育起就是指向光明而独立存在的。
一瞬间,恍如隔世,记忆如走马灯般涌现。波澜,却又很快褪色、消散。这分明是人死前的预兆。
我一阵心悸,开始有些犹豫不决,可手心早已紧贴着操作间冰冷的门把手了。
三度春秋,我惊觉,偷走你的秘密,再加上我所预留的记忆,构成的就是我们完整的青春……
把手转动,门也吱呀呀的响...
瞳孔放大,视线中的事物逐渐有了眉目,黑色也洗淡,露出了应有的颜色。
在墙上上下摸索了好半天,直到一个电闸装置被我摸到。
无事发生,想象中的一切荒诞去了。
啪!
随着电闸被我扳动,一片雪白的灯光,排山倒海般压下来,痛得刺眼。
我的眼睛赶忙闭上。
彩色的事物跃动,抹去了鬼魅一般的黑暗。
操作间的空间不小,至少对于它的作用来讲是绰绰有余的。桌面上井然罗列着各式各样的制作饮品的器械。顶端已经铺满了一层如沙粒一般细碎的灰尘,虽轻薄一层而已,但掩盖不住它年代久远的痕迹。
用我父亲的话来说:“这物件是解放了时间飘过汪洋大海来见你的。”
每每看到这样陈旧的物件,恍如隔世,好像穿梭置于不同时空。
目测起来,这些机器都已经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到本世纪初的东西了,就算是最近一次使用看来,也是六个月前了。
桌子上倒是放了许多崭新的玻璃罐子,正面还歪歪扭扭的贴了标明口味的标签。而罐子内装的粉末则是与超市内常见的速溶咖啡粉并无两样。
仅仅是装进陶瓷杯子,速溶咖啡的价格就能如何水涨船高?
仅仅是给野蛮披上了一件优雅瑰丽的马甲?
惊叹之余,恍然大悟,这个世界展现的皆是如此。
而理应必然出现的一个人也无影无踪。关于凶手的侧写,一瞬间便也完全被推翻、颠覆了。
没有折叠起来的带有靠背的折叠椅上,还遗留了两张报纸,冰冷而无一丝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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