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需求后,两人发觉还蛮简单的,于是都一口应承下来。两人各领了一个活计,拿了开山斧去伐木头了。

而后,李昭没再麻烦右武卫的兵士们,只叫了张亮和张夜叉,他打算等东西做好,就开始测量河宽。

这不是什么难事,但多少会耗些时间,刚好他一则在这里养病、二则等待邹留在“小黑屋”发生变化。两不耽误。

他并不急着返回武历逻城,身体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却显得更重要些。

那里现在是罗艺的地盘,而且罗艺明显对他抱有敌意。一旦回去太早而没审出邹留的情报,完全就是在自讨苦吃。

反正任务周期长得很,李昭并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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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没给某等留多少时间了,完全没办法下手,可急死老子了……”

辽水上游,一处干爽隐蔽处,左翊卫的一支小队正在商议,仅剩的五个人各自脸上都是凝重。

“昨夜陈三冒险去对岸拉绳索,可到底是遇上了高丽的伏路军。这帮高丽人也是,大晚上的打个盹怎么了,至于这么尽职尽责么?娘的,又折了个弟兄!

“都怪那该死的李昭!他自己不想活,居然还拖着某等一起!果真是个该死的,难怪有人愿意花钱买他的狗命!

“老子真后悔没在他来辽东的路上下手,早把他弄死就没有现在这般麻烦了!”名为田树新的领队骂咧咧的扣着脚,一脸戾气。

旁边,他仅剩的四个队员也俱是忿忿。在他们看来,局面被李昭一通搅和弄成现在这般模样,任天仙来了也肯定搞不到辽东情报。

至于那辽水河宽是还有机会,可希望也颇为渺茫,甚至可以说九死一生!

而原本来看,这俩任务虽然艰险,却还不至于如此。全都得怪李昭的打草惊蛇!

其中一个队员叼着草根嚼了嚼,突然呸了一口,对田树新道:“校尉,此时没旁的办法了。依某看,现在不如主动和其他几个小队联手……”

“联手?联手做什么?杀李昭?你脑子不清醒是吧?自己跳辽水里冷静冷静!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现在身边有五百多右武卫的狗给他看护着,找到其他几个小队联手有个屁用!

“再说,现在老子已经不想那笔钱了,现在是要情报复命!情报!不然军法无情,老子人头不保!”田树新放纵着自己的怒气,将说话的队员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队员也是熟悉自家校尉的做派,默默受着,等对方骂完后才腆着脸微笑道:“校尉,某不是那个意思。

“某是说,既然实测高丽大营正对的河岸已不可能,还不如采用‘让测’的法子!咱们自上游找个目测差不多宽窄的地方测了,然后大致估让一个数出来,这不就有的交差了么。”

“嗯?”田树新听得眉头一动,他舔着自己的龅牙点点头道:“倒也是个法子,可何必跟其他小队联手?”

那队员阴恻恻道:“校尉,你想。你和其他小队……也包括那个李昭,回去交差交的是什么?辽东城是情报,这辽河宽窄无非一个数!

“若是你和其他小队的领队交的数都一个样,而李昭没交回去,或者交回去的是另一个数……嘿嘿,你若是上头……你会信谁的?”

田树新顿时恍然,点头沉吟:“有道理……”

那队员受了鼓励,连忙继续道:“而且,现在大家都靠近那辽东城不得,都是败那个李昭所赐!现在岂止是咱一队人马恨他?

“既然如此,那就联合所有小队一并告他一状!就说他有意通敌,是故意搅黄了这次侦查!你看他所作所为可不就是如此?他难不成还能拿到辽东城的情报?嘿,只要其他几队领队和你说的话都一样……”

“好!妙!”田树新兴奋的从石头上蹦了下来,趿起鞋,大手狠狠拍打着那队员的肩膀,刚刚的满脸愁苦登时一扫而空。

他目光狠厉道:“说得不错,只消所有人众口一词,上头又怎会信那李昭的?再者,外面还有贵人要买他的命。他们也定会跟着出力!这般一来,定他个通敌乱军之罪,我们也未必会吃军法责难……”

另一个队员见状觉得此时发言有好处,赶忙上前补道:“对啊校尉,如此一来,您还可以和那贵人说项说项,不要这笔钱,让他们也多使使力气,免了军法惩处。这样既保住了你们几个领队,又弄死了李昭,不是一举两得么?”

“蠢货!两得?哼,老子要的是三得!凭什么不要这笔钱?老子联络这帮领队的难道容易?

“老子花了力气,献了计策,虽不是直接弄死了李昭,那李昭也是因老子才死的!不该要这笔钱!?”田树新一脸鄙夷,不再搭理那人。

那队员讪讪一笑,不敢再多言语。

田树新越想越是靠谱,对之前献计的队员道:“老楚!好样的!这次老子得了钱财,也有你的一份!”

说罢,他也看看其他眼巴巴的队员,洒然一笑:“也有你们的一份!只是没有老楚那么多,放心,亏待不了尔等!

“记得,接下来,咱要做的事还多着呢。那几个小队也都是潜行的老手,想找到他们可不容易。

“老楚,你带一个人去找,找到后告诉我,我得亲自去和那帮狐狸说项。但这事对大家都有好处,谅他们也不会拒绝。

“不过……咱自己的数也不能算的太离谱,第一是要找个目测相似的地界,第二是得多测几个地方,估让个差不离的数才行。不然,到时候大军渡河数差得太多,不还是得掉脑袋么?

“刚好,也让其他几个小队多找些地方!上游、下游,最后拼出一个最靠谱的数来!嘿嘿,这主意绝了!”

田树新越想越是满意,又在老楚肩膀上狠狠拍了两下,拍得老楚龇牙咧嘴,却仍保持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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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李昭这边,两位木匠并没有让李昭等待太久,当天下午还不到晡食时,两个形状怪异的木工作品便递到了李昭的手上。

一个是用削得规整的木条制成,用一个“横十字”和一个“斜十字”叠在一起,以细线捆扎结实确保不会变形,拼成了一个“米”字形的木架。

另一个则是用横竖两片削平后又烤弯的木板片和布带制成,像是要套在什么地方的东西。

张亮和张夜叉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俩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他们眼巴巴看着李昭,后者却只是一边观摩着东西,一边不住赞叹两个木工师傅的手艺,只把两人说的心花怒放。

等送走了两个木工后,张夜叉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队正,这俩玩意到底是干嘛用的?”

张亮也好奇问:“就凭这两样东西,咱就能测出河宽来?”

李昭看着两个下属,没给他们解释其中原理。

毕竟这初中数学说简单是简单,可说难也是真难,当年他考试的时候也并没有拿过太高分数。

若非是前次喝酒后“超算”让他回忆起了这些知识点,他此时没准也得束手无策。

毕竟高考结束后,谁不是把这些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尤其他还是个文科生!

这么想来,自己的金手指还是蛮有用的。

李昭心中暗暗感叹一番,只对两个下属道:“怎么用,一会儿我来教你们。你们只要照做,就能测得出来。我说过‘测河宽要用脑子而不是绳子’。

“而且,我特意做了两个装置,是要用两种办法来测,交叉验证,保证数字准确性。你们放心照做就……阿嚏!”

李昭狠狠打了个喷嚏,赶忙拿出草叶擤了鼻涕。

他此时又不禁感慨:那“超算”好用是好用,可就不能再多点用处么?哪怕额外给自己补点医学知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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