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心里可太清楚这三件东西了,他相信同样是■■的她也明白这三件东西会给“灵裁”,甚至是整个人界带来多大麻烦。
“初神决意”,是最初之神韶华重整神界、颠覆原初天道之时的一半威压。
在那场颠覆旧天道的战役之中,冥界一切牛鬼蛇神也被韶华之怒火碾作飞灰,因而有了怨恨极重的“酆都余烬”。
而“天枢断袍”,便是“七星”之“天枢君”许哲在献身于天地之时所留下的一节染血的法袍。
原本作为镇压无尽渊数不尽的旧神怨念的法阵阵眼。
缺少阵眼,万一身在渊底的“天权君”守不住,无尽渊邻近的司许两家都将被旧神怨念吞噬。
这三件,单拎一样出来,都足够折腾人界五百余年。
江明冷冷地对上安宁异色的双眼,杀心渐起。他开口试探,“能把这几件东西带出来,身份可不见得是一般人。
“我就这么一个徒弟,谁把他弄死了,谁就别想活!”
安宁注意到江明攥紧了手里的“拐杖”,她不紧不慢地开口,“这是祂的意思。想杀我也没用,结果只能是你那小幡子被我拆成碎片。”
见江明神色稍微缓和一些,安宁也懒得维持笑容,正经地开口,“你我皆为■■,目标永远是一致的。
“小若未获得的另一半权柄与‘抵押物’成了另一个人上桌的‘筹码’……
“这一次,已是最后一局。而你的徒弟,苍淮生,最后的结局必须是成为■■之一。”
江明咬了咬牙,“从他离开灵市那一刻起,我就无法过多插手——”
“冷静一些,”安宁勾了勾嘴角,恢复了原本“平易近人”的笑容,她安慰道,
“上桌的‘另一个人’便是关键。而我主要参与的那部分,只要前置条件达成便能发挥最大作用……
“所以!”
听见安宁上扬的语调和莫名其妙的断句,江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螃蟹是吧?”
安宁双眼闪了闪,“糖酒的,炒螃蟹!”
江明对这位“盟友”的性格感到头疼,他不禁扶了扶额。
忽然江明灵光一闪,想起还有些账没算。
他放下手扶额的手时,看见安宁捏着裙子准备跑路,于是闪身来到安宁身后,并抬手搭在她的肩上,
“说起来,我乖徒儿背上的‘麒麟鬃’粉是什么回事?”
闻言,安宁愣在原地,目光不自然地瞥向别处,“啊哈哈,怎么一回事呢……”
只听“砰”的一声,安宁脚下的石砖突然崩裂。狂风自二人身边飞速散开,将院内正在晾干的染布吹得猎猎作响。
安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江明的回答。
江明收回手,叹了口气,“罢了,你提前让‘麒麟鬃’‘认主’,是怕那几件出意外吧?”
安宁点头,“毕竟这小子身上的象征着‘家主’与‘规则’的‘同心印’已经在这七百余年的时间里磨损的差不多了。无疑是最佳人选。”
江明颇为不满地“嘁”了一声,“又是下‘神谕’,又是让‘另一个人’暂时拥有‘权柄’……
“你们还真是害怕那边收不回来。”
安宁则是满带挑衅地“哈啊”了好长一声,“要不是你‘本源’在此界,就该轮到你来干这事儿了,我也能好好放假了~
“都怪那该死的原初天道,要不你去把祂收进你的小幡子里?”
“滚。”江明言简意赅。
“那我先回去那边了,明儿个再来~”安宁挥了挥手,身形散作一缕青烟。
——
另一边,来到知春斋的苍淮生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蓝色的门帘,大脑一片空白。连身边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身穿桃粉色纱裙的少女垫着脚尖靠近少年,怀里抱着一袋糕点,右手拿着半个烧饼,嘴里嚼着另外半个。
少女开口问道,“我的门帘,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下意识开口回答:“颜色挺好,材质——”
察觉到身边站着人,少年忽然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里?”
杜若嚼了口烧饼,“我出门买点零嘴儿,正想着把东西放好之后去找你。话说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杜若叼着半块烧饼,用空出的手掏了掏纸袋,似摸到什么一般,眼神一亮,随后朝苍淮生递去一个散发着烧饼味道的油纸包。
“谢谢,”苍淮生颇为自然地接过油纸包,“想来问问明天能不能来你这儿蹭饭。”
“我也想找你说这件事,你尽管来就好了。”杜若啃完手里的烧饼,又在怀里的纸袋掏出一个新的烧饼。
两人站着站着就莫名坐到了门槛上,一同啃着烧饼。
苍淮生啃着烧饼,目视前方,“你说,明天娇娇姐她们会去哪儿呢?”
“娇娇和蕊蕊留下来做饭,当归和熟地留下来帮忙,我记得是这样的。”杜若回答。
“那不就只有我被‘赶’出来了?他们原来不算‘小辈’吗?”
“原来你不知道他们人均千岁啊……”杜若喃喃道。
“那你几岁?”苍淮生转回头来看向杜若。
杜若抬头与苍淮生对视,冷不丁地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腿,“问女孩子年龄这个是不是太过分了……
“再说了,我年龄肯定与你相仿呀。”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
……
两人一边唠着有的没的,一边啃着烧饼。等到手上的烧饼啃完,于掌心将剩下的油纸炼成灵力光点,又放任光点逐渐淡化,飘向空中。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事要去做的?我跟你一起吧。”说着,杜若从纸袋里摸出俩李子,借用指尖凝聚出水球的简单洗过后递给苍淮生一个。
“去跟刘婶说一声,事办完了。”苍淮生低头看着接过来的李子,想起在外面的经历不由得有些出神。
杜若悄悄用法术将怀里的纸袋送到屋内,又挪到苍淮生面前抱膝蹲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可以跟我讲讲在外边遇到什么了吗?我会好好听的。”
苍淮生抬眼,恰巧与少女对视。
仅一瞬,少女的脸颊便泛起红晕。
杜若慌忙地转移着视线,“不,不要一直盯着我呀……”
回过神来的苍淮生讪笑道,“抱歉抱歉。”
“那,那要一起去刘婶的铺子看看吗?”杜若站了起来,向坐在门槛上的苍淮生伸出手。
苍淮生愣了愣,没有搭上杜若的手,自己用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也行。”
两人啃着李子,并肩朝着刘婶的摊子走去。
出乎意料地,刘婶今天并没有摆摊,也不在家里。
苍淮生与杜若简单商量了一会儿,留下了一张能储存声音的符咒,好让刘婶回来后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又在外逛了一阵,天色便暗了下去。把杜若送回去后,苍淮生便回到了织锦坊,与大家吃晚饭。饭后也是很快烧水洗漱,而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江老”照样“不知所踪”,苍淮生与当归熟地一起布置院子,又给娇娇打了一会儿下手,邻近午饭时刻就被蕊蕊“赶”了出门,前往知春斋。
“江老”回到织锦坊时,褪去了脸上的易容术,身后带着云吞摊的吴叔。准确地说,是“青春版吴叔”。
缃桃与捧着锦盒的玉璇玑从正门走来。安宁依旧是“从天而降”。
院子中央的圆桌摆着七把椅子。虽说到场的只有五位,但位置会永远给无法到场的人留着。
其中,身居首位的“天枢君”许哲已献身于天地,他的席位常以其生前所持法器“戥子”为替代。
另一位“天权君”杜衡则是自愿驻守无尽渊,难以抽身。有些时候会将自身神识放入特殊傀儡之中,操纵傀儡赴宴。因此常空出他的位置。
剩下的五位:“天璇”玉璇玑、“开阳”江明、“天玑”缃桃、“廉贞”安宁、“摇光”吴将,基本上能准时赴宴。
娇娇蕊蕊和当归熟地上完菜后,也离开了织锦坊。
座位并不是按照顺序而坐,但大家都好默契地将主位留给“天枢”。
各自落座后,安宁将一个装着小半瓶红棕色粉末的偷摸琉璃小瓶摆到桌上,开口道,“依照‘诺言’,我帮忙把这个带了出来。”
距离“灵裁”的一切“最远”的玉璇玑与吴将二人淡淡的瞟了一眼,不予理会。
缃桃用手肘碰了碰江明,“麒麟鬃不是有替代品吗?怎么这下要用上真的了?”
安宁抢先在江明说话前开口,“因为‘阵眼’被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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