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曹泽一行跟着林澈来到了一个形似风帆的巨大建筑之前。

林澈领着几人,熟门熟路地绕过展厅,来到一侧。

电子锁识别到林澈的面容后,大门向两侧滑行,自动开启。

其内是一个宽敞的房间。

房间内部已蓝色的浪涛为主要色调,带着些许瑰奇。

客厅里方桌一张,小椅两把,放在大片的落地窗前。

窗外便是蔚蓝无际的大海风光,海水中映着光晕,像是搅动流光。

正是澄光海的特征。

大厅左侧是林澈的房间,右侧则是一面书墙。

高足有三四米的书架直接棚顶,其上摆满个各类古籍和古物,一眼望去,琳琅满目。

书墙之下是一个宽阔的书写台,其上也堆叠着许多书纸,却是杂而不乱。

“各位,欢迎来到我家。”

林澈站在门外伸手相邀,将众人请入房间内。

“你真是朝云博物馆的顾问。”

陆潇看着就觉得这地方便宜不了,看来之前的护理费可以合理的涨上那么亿点点了。

听闻动静,从阳台上爬出一只蓝白色的小龟。

龟壳如蓝石,身体如云絮,看到曹泽之时,目光不可避免的张大,但随即恢复平常。

“云石龟,动物精灵,云属性,神龟有寿,万载千年,趋吉避凶是它的本能,心如止水是它的智慧,但避无可避之时,亦能掀起狂澜。”

曹泽琢磨着玉兔符灵给出的信息,总觉得不太寻常。

“这只云石龟是我精灵,它太不喜欢经常移动,因此我出门时,一般都把它放在家里。”

林澈解释道。

“出门不带精灵,你这样的训练家我还是头一回见。”

顾言神情古怪。

“好了,说回正事吧。你说你能帮我们抓住乌庆?”

对于赏金还是陆潇最为上心。

林澈点头:

“为了守护朝云博物馆的馆藏,我和乌庆有过几次交锋,有胜有负。

对于他的情报要比其他人更了解一些。”

“继续。”

洛辰抱剑在胸,示意林澈。

林澈目光扫过洛辰、顾言和曹泽。

“各位都听说过异能者吧?

超越常人的能力即为异能,而现在通说所指的异能者,则是凭借自身力量就能够媲美精灵的人。”

林澈首先抛出了一个概念。

“异能者的存在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烈山人皇所在的太古神朝。

而兴盛则是在上古的百家争鸣。”

“其来源也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赋予型,比如与太古之时神兽签订契约,借用力量的山海神眷。”

曹泽听着心中一动。

“另一种是修持型,比如百家各自传承的修行法门。”

顾言和洛辰俱都点头。

“两种方式并无高下之分,不过细究起来,神赐更快、力量更强。

修持虽慢,但一身能力皆为我有,更加自在,修至精深处也未必不能与诸神媲美。

据说百家之中在前面的几位,就都走到了通明之上的境界。”

听到这里,陆潇回忆起那日的情景,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乌庆是异能者!”

“不错。”林澈点头赞许。

“他所修持的是百家中比较偏门的一家。

百家之中以兵墨道儒法释,六家最盛,是为大家。

名、农、武、杂、商、乐、医、阴阳、丹鼎、铸器等几家稍次,是为中家。

至于其他的诸如剑、盗、巫、鬼、史等都是小家。”

“百家覆灭后,大家传承不衰,中家血脉尚存,小家则大多零落,就算是有传人也都是零星几个,不成体统。”

说到这林澈不禁一顿,看向洛辰。

青衫剑客的面上,多少有些暗淡,他这一脉便是小家中剑家的传承。

师父死后,他大概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剑家传人了。

“乌庆他修持的是小家中的巫家,一身下蛊做法的本事颇为阴损,常叫人防不胜防。

他目前展现出的能力,一是控火,能够凭空产生火焰并加以操纵。

二是各类巫咒,有的加持移动,有的致人昏迷,有的反弹伤害,还有的能够让人生病…

最让人头疼的是发动起来,无声无息,没有预兆,叫人无法提前防备。

三是蛊术,这一点他只展现过一次,有人看见他身上钻出蛊虫,但具体功效不详。

配合上他那只元藏境的赤月狼,一身实力不弱于曹泽、洛辰和顾言你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位。

若是论起难缠程度,怕是要比你们都更胜一筹。”

听罢林澈的讲述,曹泽等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难怪这家伙作恶多端,却仍能逍遥法外。

就这一身实力,谁碰上都有些棘手。

单说那几项巫咒,曹泽就想不出太好的应对之法。

或许凭借着云羊符灵的预警,可以提前规避?

见到几人陷入苦思,林澈出言安慰道:“各位,也没有必要这么心焦。乌庆什么时候再次出现还不一定,不如静下心来,慢慢思索应对的方案。

时间还早,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着你们去外面参观一下。

博古可以通今,看看那些历史的碎片,其实还蛮有趣的。”

“好啊。”

孙昱第一个响应。

方才曹泽他们听林澈分析的时候,孙昱就独自跑到一边去逗弄云石龟。

手指在龟壳和它的脑袋上轻轻点下。

碰到头了云石龟就象征性的向后缩一点点,碰到龟壳就动也不动,永远是那一副懒洋洋的神态。

这副超然于外的姿态,让少女觉得颇对眼缘。

她本就对抓捕乌庆不感兴趣,这时听到林澈转移话题,立马就表示支持。

曹泽他们也无异议,跟随着林澈的脚步开启了游览之旅。

时光的碎片,回味悠长。

此时正值白日,博物馆里未有灯光。

悠长的日光顺着天窗垂下,照亮尘世的蜉蝣。

投洒在玻璃罩上,映出其内一件件无声的历史。

“这是云梦螭鼎…烈山樽…皇汉朝时期的珠光台…”

未开灯的博物馆里,大面昏黑,唯有展台处才有些许光亮。

一件件古物,就如同昏暗海面中的一座座孤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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