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了看刘文炳和巩永固,刘文炳点了点头,知道这里不方便,便叫刘引上车。刘引上得车来又告罪:

“下官今日因公事私服,礼制不周,请殿下恕罪。”

“我与淇筠是姑表至亲,年岁又相差不大,正该多走动亲近,刘百户也是族亲,不用太过拘束了。”

“是,不过此地三教九流,往来人等混杂,非是殿下与淇筠久留之所,下官恳请殿下先移驾回府。”

“刘百户可曾问得那拐子的姓名及所在?”

“已经问得了。待得殿下回府,下官便去缉拿这拐子归案。”

朱由检眯了下眼睛,自己这些人听黄尼麓讲故事的功夫,这刘引已经问出了人贩子的消息,效率不可谓不高,当下也不去管他怎么问出来的,只是笑了一笑说:

“那不如现在便去,我与淇筠、洪图也去凑个热闹,难得出门,这半日已助黄兄寻回了幼女,只是这拐子元凶未曾捕获,却是不美,今日定要有始有终。”

“殿下千金贵体,如何能做这等事,若有冲撞,俱是下官的罪过。”

“我身边自有安排,可以护得我周全,刘百户不用担心。”

刘引忽然停了一停,说道:

“殿下说的可是四散在附近几条街巷的旗尉么?”

朱由检笑了笑:

“锦衣卫果然有些门道,倒也瞒不过你,我府里四个军官,各领了十二人在这附近。如果真有什么意外,遇见江洋大盗什么的,就算是打不过,护着我逃回府里还是能行的。”

“下官今日在此间做事,午后便觉得附近街巷多了许多仆役打扮的人,属下中有人认得有旗尉的朋友在内,还在想是哪位贵人来这种地方,原来是淇筠引了殿下在此。”

刘引一面说一面看着刘文炳和巩永固,见这两个少年脸上满是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刘引叹了口气,知道拿这几个皇亲国戚没什么脾气,自己再跟他们多耗一阵口舌弄不好那拐子便要跑了,于是只好说:

“那下官恳请殿下与淇筠、洪图不要下车,就如方才一般只在附近观望,若非如此,下官不敢从命。”

车上三个少年对望一眼,纷纷笑道:

“依你便是。”

马车轻快得行进着,朱由检在车上一直在闲话中套问刘引的情况

“刘百户名唤刘引么?是哪个引字?”

“回殿下,引而不发的引字。”

“好一个引而不发,可有表字?”

“表字唤作弦惊。”

“哦,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是”

朱由检笑了起来,对刘文炳说:

“看来刘家的尊长对弓马很是期待啊,却不知刘百户的骑射练得如何?”

“弦惊兄是武举人,骑射极精,宛平县内少有敌手。”巩永固有点羡慕的说。

刘引撇了巩永固一眼,却不说话。

朱由检看他有点拘束,于是说:

“刘百户既然也是族亲,不如以后我呼你表字如何。”

“下官不敢僭越,殿下若嫌下官职称麻烦,直呼下官本名便是。”

“还是叫弦惊亲切些。”

几人说着闲话,却发现马车已停了下来。

刘引告退下了车,片刻之后回来对朱由检说:

“此地便是那拐子王来儿的藏身之所,此时下官的人手尚未到齐,仍需稍待片刻,等布置停当了方可动手拿人,请殿下等稍安勿躁,在此略等一等。”

“这是哪里?那人贩子却在何处?”

“此地仍在东城黄华坊内,牌房胡同附近,这里多是无名小巷,那拐子的院子便在前面不远处,朝南开门的小院便是。

殿下只管在车中安坐,待下官了结此事便是。”

言罢刘引便拐进后面巷子里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去布置抓捕去了。

刘文炳和巩永固忍不住掀起窗帘往外看,原来这是巷子中间的一小块平地,约莫有个十来步方圆,有口水井,井边有棵大树,马车便是停在树下。王承恩、杨定和几个旗尉散落在水井、树下和车前,装做打水歇息。

马车这边看去,在水井前面能看到两三间并排的合院,都是朝南开门。刘引刚才说那里就是拐子的所在。

几个人正在观察之时,车窗前忽然多了一个人,朱由检一看却是韩锐,于是连忙摆手让他不要行礼不要声张,韩锐默默点头,转身牵了他的马,领了几个人去远处散开。

三个少年在车内把窗帘折起一个口子,轮流着盯着那几间小合院,正等得无聊,巩永固突然说:

“淇筠,你看那是不是那赵广?”

刘文炳把头凑过去看了一看:

“是他,他身边这人和黄兄描述的很像,多半是那东城兵马司的徐兴了。”

巩永固有些疑惑的说:

“这赵广领了这许多人来,这是要动手拿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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