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禹舟的出现让邓光硕很是意外,愣了半晌。刑禹舟慢慢走过来,坐下。
“这位是知府刑大人。”周晋东说道。
邓光硕并未见过新上任的知府,不过看这架势毋庸置疑。怎么会把知府请来?孟少汝想干什么?邓光硕拱手向刑禹舟作揖道:“草民给知府大人请安。”
刑禹舟拿起孟少汝面前的那本帐簿,随意翻了翻,道:“这本帐簿倒是很精彩,可见邓先生用了近一年时间很用心地把仁信和的客人挖走。”刑禹舟的语速平缓但却铿锵有力,他抬头看看邓光硕,明显他比刚才显得慌张。“孟掌柜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劝你自己请辞,大家也好聚好散,给各自留个脸面。如果邓先生拒绝,大家撕破脸也没什么意思。”
屋里一时间寂静无语,邓光硕感觉到身后一阵阵冒汗,这件事牵扯进了官府,实在不好再太过强硬,将来若是被这位知府大人记了恨,还怎么在徽州继续下去?不能得罪官家,是每个商家谨记的,邓光硕也不例外。他没想到初来乍到的孟少汝能这么快就和官家打好了关系,坊间都说他们之间的交情非常,看来不错。
正当邓光硕兀自思量的时候,刑禹舟又说道:“今天我就做个和事佬,大家把这件事解决了。”说着就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这封呢是孟掌柜替你起草的辞呈,你看看吧。”说着就交给了邓光硕,他看的时候刑禹舟继续说道:“我已经看过了,这份辞呈已经尽量保全了你的体面,说你是因为身体不适才提出辞呈的。”
整份辞呈没有提及挖走客户的只字片语,正如刑禹舟所说,保全了他的体面。看完这份辞呈后邓光硕笑了,笑得像一个失败者。“看来我别无选择了,是吗?”
孟少汝知道已经胜券在握,但邓光硕只要没有签字就不能松懈,“邓先生可以考虑清楚。”
“哼哼。”邓光硕看了一眼刑禹舟,“你们把知府大人都搬出来了,我能说什么?”他把辞呈折好塞进衣袖里,“明天孟大掌柜就会收到我亲手誊写的这份辞呈,从此有我与仁信和再无瓜葛!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周晋东看看少汝,“这......这算不算解决了呢?”
刑禹舟大笑道:“如果这还不算解决,那我这个知府大老爷的官威何在啊?”他拍了拍少汝的肩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一步了。”
少汝忙拱手感谢,“这次多谢刑大人相助!孟某一定铭记于心!”
“好说!好说!大家都不是外人,能帮则帮。”刑禹舟笑道:“以后不用叫刑大人这么见外,叫我禹舟便是。”
“那么大人也不必孟掌柜相称,唤我少汝便是。”孟少汝送刑禹舟出门,上了马车。目送马车转弯后才折回,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就是对伙计们的交代还有挽回客户。
马车上刑禹舟闭着眼睛,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着。一旁的师爷问道:“大人,您和这位孟掌柜很熟悉吗?这次您出手相助,可算是帮了仁信和的大忙。坊间都传闻说你们俩交情深厚。”
刑禹舟闭着眼睛微微一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交情嘛,是可以慢慢建立的。只不过孟少汝这个人的确很聪明,懂的利用本官,也懂的利用官场的势力。将来不可小觑。此人将来对我必有大用处。”
“大人真是高瞻远瞩,已经会为今后的事情设想。”师爷赞道:“徽州是个富庶之地,财源汇聚。大人日后在此地必当顺风顺水,大展宏图啊。”
“呵呵~~别那么贪,这反而会因小失大。”刑禹舟说道:“之前的徽州知府就是太过贪婪才会被调离,本官的目光不会那么短浅。本官现在只不过是从四品,将来我可是要做一品大员的。到时候才算是平步青云。”
马车突然停了,刑禹舟掀开车帘子,原来马车到了一处巷子,前面路口有人赶着一群羊路过,车夫停下来等待。他刚想放下帘子,突然看到路边一处三层楼的豪华楼阁,门前是一个偌大的庭院,繁花锦簇,颇有风情。“这里是......”
师爷凑过来一看,道:“这里是胭脂巷,是徽州有名的风花雪月之地。”
“胭脂巷?”刑禹舟新官上任还没有全部了解徽州所有的街巷,“很冷清啊。”
“这大白天的,当然冷清。”师爷道:“到了晚上可就热闹了。”他指着这条巷子里最奢华的三层楼阁道:“这就是现在徽州上流最沉溺的地方,摘星阁。”
刑禹舟笑了笑道:“哦?有何特别之处?”
“听说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只陪喝花酒不陪入幕,除非是姑娘自己愿意。”师爷说起这个便眉飞色舞起来,“里面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温柔似水,让人流连忘返啊。才建成半年就已经成为徽州最有名的书寓,很多名家公子、文人骚客都会来。”
刑禹舟看看师爷道:“看样子你很熟悉嘛。常来吗?”
师爷“嘿嘿”笑道:“大人说笑了,在下随大人初来乍到,怎么会常来?只不过前几天来过一次,真可谓大开眼界啊。”
刑禹舟放下车帘,道:“既然是特别之地,那么今晚我也来见识见识。”
山西平遥,秦府。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宥钦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儿,是秦家的嫡孙,秦敦诚难掩欢喜之情,等不及满月就在孩子洗三的时候大摆宴席,宴请亲朋。这和长孙佑枢出生时的冷清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在众人面前,秦敦诚公布嫡孙的名讳,这是他想了一个多月才决定下来的名字,秦佑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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