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取下火把,正要离开时,忽地眼神一凛,徒手将火把摁灭,身形一转,背靠在石壁边上。
“小羽。”随着火光靠近,一个健硕的赤膊大汉举着火把大步走来,声音爽朗粗犷。
“洛宁羽。”壮汉走到了仓库中,茫然地挠了挠头:“唉,人呢?这小子又跑去哪了?”
此时,藏在一侧的少年却是轻拍背后长匣,一口长剑落入手中,剑眉冷蹙,长剑化作一道白芒向着壮汉的头部刺出!
“低头!”
面对忽然袭来的少年,壮汉猛地向前翻身,剑刃掠过壮汉的发梢,刺入黑暗之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惊魂未定的壮汉再回过神看时,少年用剑挑着一只张着双翼的人面怪物,放在赤红色的眼瞳前仔细端详,随后转向壮汉说道:
“二哥,你好不小心,人面鹫虽然只是最低等的妖类,但最擅长在洞窟中潜行跟随,倘若再跟上你几天,便能悄无声息的寄生在你的脑后。”
张二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说的对,这里离荒城足足三百里,咱们早已进入妖类和驭风者藏匿的瀚海大漠了,虽然只是一处废弃的巢穴,但也要小心提防。”
“也不用一惊一乍,这次我们才是狩猎者。”
少年洛宁羽将长剑往上一抛,那口剑落下时便没入的长匣中,齿轮机关无声转动,匣口随之关闭。
他提着那只人面鹫的脸,对着张二哈哈笑道:“也许你脑后就会长着这一张脸来,就不怕别人从背后放冷箭了。”
“去去去。”张二被少年这么一逗,也从刚刚的紧张氛围中挣脱出来:“小羽,你如何发现这妖类跟在我脑后?”
洛宁羽拍了拍背后长匣,颇为骄傲的说道:“我在炼制这口剑匣时加了首阳山铜精,有镇魔伏妖之效,如有妖气靠近,自然有所感应。
看来二哥你还是不够了解剑匣的妙处,我只好和你再讲一遍。”
张二连忙摆手,暗骂自己嘴贱。
自从炼制出了这口剑匣,少年恨不得将消息昭告天下,一路已经给自己讲了八百多遍,但张二对炼器之道一窍不通,实在不想再听经文了。
“我刚刚去其他几个洞窟检查了一圈,虽然没有发现驭风者的痕迹,但是……。”
张二连忙岔开话题,洛宁羽也屏息以待。一般情况下,但是两个字后面跟的话才是重点。
“但是该吃晚饭了。”
张二转身溜走,从地穴仓库回到了洞窟交错的中央枢纽,然后从所有洞窟中最狭隘的一条阶梯往上走,顶开一块铁板,风沙扑面而来。
洛宁羽眨了眨眼睛,同时跟上,两人从地下回到了地面。
此时的瀚海大漠,星月在天,黄沙为地,放眼无际,少年与壮汉置身其中,仿佛微尘。
不远处就有一座同样废弃的烽燧台,是此地唯一的建筑,三层高的石台已经塌了上面两层,但剩下的残垣断壁也是大漠中难得的一处避风口,外面还拴着两匹高头大马。
张二首先回到烽燧台下,挖坑生火,从包袱里取出油纸包好的羊腿和馕饼,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洛宁羽则是取出一块阵盘,放置在空地上,在阵盘的凹槽中放入一块拇指大小的菱形晶体,霎时,一道磨盘粗的明亮白色光柱直冲天际。
远处空中炸响一道烟火,看见信号之后,洛宁羽也就收了阵盘,回到烽燧台下。
张二看着滋滋冒油的羊腿两眼放光,吞着口水说道:“这是咱俩半个月来扫荡的第七个驭风者巢穴了。
等兵马司的人接到信号,带人来把这处地穴埋了,咱俩就可以回荒城了,还有五块下品灵石的报酬可以拿。”
洛宁羽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从匣中拍出一口三尺长剑,抚刃道:“今年三月,我还听到驭风者掠夺荒城外诸多村镇的消息,马贼规模上千,有数万平民受灾。
八月以来,荒城四方势力共同出力扫荡驭风者,方圆三百里内,却连驭风者的影子都没见到,莫非有人通风报信,让驭风者有所准备?”
张二啃了一口馕饼,含糊不清道:“我是跟着你一起来的。小羽你在荒城也算是半个大人物,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洛宁羽是主动参加这次扫荡驭风者行动的,为此做了许多准备,结果半个月来,除了摄魂幡捕获一头邪魂之外,毫无收获。
“起码这次把三百里内驭风者的地下巢穴都埋上了,以后驭风者想要在荒城地界内藏匿身形、神出鬼没就没那么容易了。”
洛宁羽自我安慰道,解下腰间酒壶,痛饮几口,提了剑就出了烽燧台。
“我去练剑了,羊腿给我留半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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