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什么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心底，她上学的梦想还没有消退。但若是以家庭陷在贫穷的漩涡里为代价，是不可取的，也是不值得的。
余佳一边回忆这些年这个家庭的一切，一边摸着自己的心脏，那里依旧希望这个家变好，起码不落后于别的家庭。还有，身份证的问题，若是借着用，愧疚的影子总是跟着，特别堵心。若是余丽用，她感觉不出愧疚，物归原主，挺好的！
这一晚，余佳得出一个有关农村的结论，那就是，贫穷就是别人嘲笑，看不起你的理由。一个人上学，上到有出息，才算成功。若是没有出息，上再多的学，和没上学没差多少。
第二日，余佳是在余树林离家后选择离开的。她把写好的信让王翠翠转交时，她问:“你去哪里？”
“赚钱！”王翠翠的嘴角翘了起来。余佳堵心，她甚至没有问自己去哪里工作才能赚到钱。
余佳是奔着余果去的。余果曾经描述过去她工厂的路。从余佳村往南第一个路口左拐，再往东骑行，到了一个村庄的路口，再往北骑行，然后她就记不清楚了，只得返回去敲响经过村庄的一户人家。
开门的是一位头戴围巾的妇女，围巾的前沿探出，包裹着一张胖嘟嘟的脸，她臃肿的身材斜倚着深绿色的门框，用一种似醒非醒的慵懒语调问:“谁呀！什么事？”
余佳狐疑，凑上前去，清了一下嗓子道:“我过来问路。”
她倏地站直了身体，惊诧地叫道，“余……佳？”
“嗯嗯！郭姐……”两人激动地握着手。
“进来！快进来！”她把余佳拖进家门，然后忙活着上茶，端水，是个灵活的胖子，奥！其实，余佳想说，她更像村里地道的妇女，最起码，穿着上如此。
“你这是去做什么事情？”郭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一边问着正事，一边照顾余佳吃瓜子。
“奥！我去……看姐姐！”余佳支支吾吾。她没有说实话，脸不好意思红了。
“你这是不上学了？”郭姐翻了个白眼，“这是没考上？”
基于从前的感激，余佳吞吞吐吐讲了从前种种。
随着她的讲述，泪水不断地从郭姐鼓起的腮上滚落。
等到余佳讲到今天要去上班的事情时，郭姐的身体已经颤抖，她拼命地擦完眼泪，抬起头，哑声道:“余佳！我的事情呢，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千万不要上网，更不要网恋，它会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第二，女人的一生，再怎么要强，只要是结了婚就必须得有孩子，否则就像我……”郭姐凄然地撇了一下嘴，道，“日子没法过！”
“我宁愿像你们爸爸妈妈一样多生孩子被生育……我宁愿不从上过网……”送别余佳的时候，郭姐难过地喃喃。
郭姐和以前判若两人，经历了什么？燥热在空气中弥漫，余佳的心涌起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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