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你管着我,我哪儿敢真的折腾自己,是美嘉和子乔灌我喝下混合了十八种酒精的饮料,我才会在这么难受。”

乐悦月:“.......”子乔和美嘉能坑到太宰治?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看清乐悦月眼底不明显的怀疑,太宰治佯装不可置信的直起身道:“你不相信我?”

还没等乐悦月回复,他又软弱无力的倒在她颈窝里,毛茸茸的脑袋蹭过肌肤,带起一阵痒意。

再次重逢后,他虽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但距离感却保持的很好。

像这样双手揽着她的腰禁锢般的圈着 ,暖烘烘的身体贴着她的亲昵行为,是重逢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

他脑袋蹭着她,力道不大,但存在感极强,有点像只正在邀宠的小猫咪。

“我都这么乖了,阿悦还没有消气原谅我吗...”

乐悦月垂下眼,轻轻的揉着他的胃叹气道:“我没生你的气,我也跟阿言解释清楚了,那件事跟你没关系。”

太宰治微微动了动唇,想说他不是问的这个,可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重新咽了回去,变成低声撒娇般的好痛好痛。

然而当乐悦月试图给他驱散酒精带来的刺痛时,他又不停的捣乱阻止,像是在排斥乐悦月的靠近,可两只手却又紧抱着她不放。

本该耐心耗尽强行治愈好他后便甩手走人的乐悦月,此刻却像是拿他没办法一样,不仅没有生气的离开,反而轻声细语的哄着他的闹,配合他的演,仿佛把一生的全部温柔和耐心都捧给他一个人。

他的危险性和怪性情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哪怕曾经栽过跟头,她也总能另辟蹊径的报复回来。

而她的性格脾气他也全部摸清看透,哪怕明知让她彻底放弃他的底线在何处,但他却做不到去真的硬碰硬。

明明是与从前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如今在这个虚幻又真实的世界里,将生命淡淡运转,将相处一切照旧,用尽此生的所有力气和手段,将如今应该珍惜的,重要的,全部保留,紧紧攥握。

太宰治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再又一次听到她的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关怀时,没忍住闷声笑了起来。

似乎在这些平凡的日子里被这样的无条件的宠溺惯足了勇气,太宰治最终还是想开口,但又有点勇气不足,只好用微弱的气音低声试探道

“阿悦...蝶衣蛊被小银取走了,凤凰蛊也被我浪费掉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认真倾听的乐悦月自然明白他的话,她牵了牵嘴角,缓缓道:“你从前不是很讨厌这些蛊碍事吗?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要了。”

太宰治双手不由的松了松,又重新将她抱的更紧道:“所以你全都知道了....对吗?”

乐悦月淡淡的笑着,但眼中却没有多少情绪:“如果你不想忘记,你能有很多种方法避开阿言,如果你不想记起,那只蛊铃也不会被再次找到....”

圈在腰间的手一点点松动,身上的人也渐渐挺直身体,太宰治想要打断她的话语,想掩饰出错的话题,想将脱离掌控的她挽回,想重回没有变化的相处方式。

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是调整到近乎滑稽的笑容,想用浮夸的肢体和讨巧的言语将这一幕不该出现的戏剧快速揭过。

他口中说着一些玩笑话,又撒娇似的开始喊痛,甚至希望乐悦月能够用能力将他彻底治愈,然后将相安无事的现状继续延续下去。

可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暴露着他害怕的心,他泛着微光的鸢色双眼紧盯着她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眸,似乎在隐隐祈求她能像之前一样配合。

然而乐悦月既没有配合他的玩笑,也没有像从前静静的看着他,更没有把他逼的退无可退,最后遍体鳞伤的狼狈倒下。

她只是垂眸避开他的逐渐黯淡的视线,伸手抱住他微微僵硬的身体,将脑袋倚靠在他冰冷的怀中,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乖巧的蹭着他的颈窝,一字一句的缓缓轻吟道。

“我在‘书’中见过无数的‘你’,聪慧的不似常人,精明的让人害怕,我从来都不喜欢接触这样的人,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斗不过你,也不可能赢的了你。”

“我只能用尽手段去与你们这样的精于算计的人努力周旋,才能在那个我逃不掉的囚牢中获得一丝生存的空间。”

“我排斥着你不怀好意的接近,讨厌着你虚与委蛇的试探,可是到最后,我还是被你漆黑阴影中泛起的那抹温柔潮汐所吸引。”

乐悦月藏起说矫情话的难得羞涩,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态,才鼓足勇气抬起头,望进那双怔愣中又略带诧异的鸢色眼眸。

“我知道你在接触到那本书后就已经被彻底压垮,所以我没有办法看着你独自负重着一整个世界责任,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把你从越陷越深的深渊泥沼中带出。”

乐悦月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眼含歉意的真诚道:“很抱歉,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把你的世界撕开一道口,不顾你的意愿,不顾你的疼痛,就强行将鲜血淋漓的你拉到阳光下曝晒。”

“让人厌恶的,黑暗的东西看多了,心就会感到失望,哪怕周围明明有很多光,你也只能看到被光投射出的阴影面。”

“织田作也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填补你的孤独,但我还是想努力一下,因为人生不是用来求阴影面积的一道数学题,而是用心去感受它带来的希望和新生。”

“所以哪怕知道这样做你会讨厌我,怨怼我,我也想让你亲眼见证世界黑暗的另一面阳光,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更不是转瞬即逝。”

太宰治怔愣的看着乐悦月,逐渐回暖的身体也随着她的一字一句彻底放松下来,他握住颊侧上柔软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却突然回避般的把手抽出,怯意般的躲开了他的视线。

乐悦月垂下眼,侧过头的不再看他,再也不像从前那般硬要挺直了背脊,骄傲的昂首,非得去争夺那一线赢面不肯落于下风。

能说出这些话,她已经耗尽了所有勇气,此刻已经再顾不得脸面,将心下的担忧害怕与惶然无措,不自觉的全部摊开在他眼中。

“我知道....哪怕你现在留下来,勉强留在这个让你浑身都不自在的地方,你也永远都不可能适应。”

“所以其实就算你想离开,我也是会跟着你的,哪怕你会讨厌我,我也想陪你走一段路,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直到你彻底厌恶我,直到你对这个我们一起保留下来的世界也充满了失望。”

“到那时,我会成全你,不会再傲慢无礼的强行把你拉回人间,也请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从坟墓里挖出来,再对你的遗骸做什么....”

鸢色的眼眸是难以掩饰的欢喜,太宰治努力的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但极力的忍耐造成的后果就是他不停抖动的肩膀。

发现端倪的乐悦月涨红着脸,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从前感到窒息的人在此刻变换了角色。

在憋闷的笑声到被发现后再也不掩饰的直接笑倒女孩的肩上,乐悦月此刻只觉在这间屋子里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懊恼的站起身,任由太宰治失去重心的倒在沙发里,气鼓鼓的快步冲着门房走去。

气糊涂的她都忘了门把手早就被陈美嘉卸下,伸出手却发现抓了个空,身后的笑意更浓,气的乐悦月想直接暴力拆门!

笑够了的太宰治连忙制止她的行动,知道若是再不收敛是会真的惹恼了她,之后若是再哄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事。

此刻他又有些庆幸同意了陈美嘉他们的胡闹,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抓住想要落跑的乐悦月。

乐悦月羞恼的挣开他的手,毫不客气的命令道:“你,开门!”

太宰治无辜的摊手道:“就算我撬门溜锁的本领不差,但这锁都被卸下来了,我也无能为力呀~”

知道他在糊弄她,却拿他也没办法,乐悦月只能愤愤的死咬自己的下唇,预备强拆。

太宰治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怀中,扣住她挣扎的双手置后腰,额头相抵,鼻尖相触,温热的呼吸交错,轻飘飘的洒落于仅有一线之隔的唇间。

太宰治的视线在她粉红的唇瓣上微微停顿一瞬,又温和的流连在她的眉宇之间,专注而深幽的眼眸里是藏起的千言万语。

他微微启唇,似触非触的在她的唇间道出他也不曾尝试吐露出的话语

“曾经我以为不论失去什么我都可以去坦然接受,直到在失去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缓过来,所以我只能任由阿言将我的记忆彻底清洗。”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一无所知的去坚持等待一个无望的结果。留下蛊铃,是想为等不到你的自己留一条殉情的退路。”

“但你的凤凰蛊让我绝望又清醒,我只能彻夜无眠的替你爱着人间,继续欺骗着自己你承诺的月亮会再次出现。”

“好在,我是幸运的。”

太宰治眸色沉沉看着她闪烁的双眸和微红的双颊,低头散落在碎发间的阴影里是他轻扬的唇角,像是终于忍耐不住般又低笑出声

“不过从前嚣张狡猾的月亮也会有害羞表情是我完全没能预料到的。”

修长的手指不容拒绝间又透着小心翼翼的捧起她再次想要避开的羞恼,温柔的指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摩挲着按压,暗哑勾人的嗓音继续的呢喃出难耐又克制的细语

“所以...阿悦,这次还是你赢了。”

灼热的视线再次落到她的唇间停顿了一瞬,这次却不再转移,而是快速又虔诚的覆盖了上去,温热柔软的舌尖强硬的撬入对方微凉的齿列,毫不掩饰的倾诉着他内心的渴求。

初疑愤怒含雷风,又似呜咽流不通。

随着窗外春天的第一声雷鸣炸响,坠入迷乱的乐悦月被徒然惊醒,下意识瑟缩动作也让太宰治重新回想起那个躲在木箱堆砌的狭窄缝隙中的女孩。

但此时的她不再浑身竖满尖刺,充满杀意的恶狠狠瞪着他,而是第一时间,条件发射的主动缩在他的怀里。

太宰治附在她后颈处的手安抚的轻轻一按,望着她惊惧未退的眼神,凑到她耳畔低声道:“悦月妹妹这是在像我撒娇吗?需要太宰哥哥保护你吗?”

死去多年的记忆突然袭击了大脑,镇定下来的乐悦月双颊霞红未退,挑眉的瞪着他道:“好啊,太宰哥哥想要怎么保护我呢?是扒了你的皮,还是剖开你的身?”

太宰治重复着年少时的挑衅话语,笑看着她道:“哇哦~悦月妹妹就这么喜欢我啊,喜欢到已经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我的身体了吗?”

乐悦月不甘示弱的用着蛊惑的音调,把控着勾人的咬字节奏,轻言道:“是啊,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不满足现状,太宰哥哥舍得把自己献祭给我吗?”

太宰治佯装苦恼的皱了皱脸,然后无奈的含笑回答道:“没办法了,既然悦月妹妹这么想要我的命,那我就送给你好了~”

乐悦月突然神情认真的望向他:“你要知道,你今后可能会后悔。”

已经安于被豢养的绷带猫猫已经丝毫不畏惧未来的前方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此刻的它正得意忘形的越过栅栏的间隙,把最后的自由送往幸福的圈禁。

他揽着她的腰,额头再次贴近:“我早就没有力气挣开你了,所以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大不了就心甘情愿做你的摆件咯~”

乐悦月抿唇一笑,主动的吻向他,对方灵活的指尖也随着她配合的动作一层一层的释放出早已坦诚相待过的躯壳。

曾经躯壳虽坦然面对,心却在相互排斥,后来相隔千万时空,灵魂却仍旧纠缠不休。

情多处,热似火,不论躯壳,还是心,连同着灵魂一起,在燥热的空气中融化成一滩。

就像两个碎掉的泥人,经缠绵的春雨调和,又从云端摘下一片柔软,掺入蒸腾的风,在迷乱的意识中混成一团,嫋嫋娜娜,美的飘然,也无暇再去分清魂魂魄魄,是暖是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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