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此计,甚妙!”

蒋干当即当着骠骑将军印、荆州牧印、南昌侯印以及节杖,去了江东。抵达的次日,他便受到了孙权的召见。不过,在庙堂之上,双方的言辞,都没有涉及到荆州,因为这种事,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但从孙权那若有所思的双眸之中,蒋干也已经明白,孙权是确确实实动了心了。

面见孙权的第三天,蒋干收到了孙权写给梁祯的“国书”,这封信札是经过精心包装的,乃至于一旦拆开,无论是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将这外包装修复。显然,这书信的内容十分重要,估计是孙权给梁祯的承诺。

蒋干不敢怠慢,当即启程返回雒阳,但怎料,刚出驿馆,就遇上了甘宁,甘宁说,他是奉至尊之令,要亲自护送蒋干出境。蒋干当即摸了书信两次,以确认它还好好地呆在自己身上,然后方才乘上了马车,在甘宁的护送下,离开了吴境。

这封书信,果然并不简单,因为孙权在信中,以最为详尽的笔墨,描述了他对关羽的不满,以及对荆州的图谋,可以说,除了没有写明孙权将以何种手段攻取荆州之外,其他能写的,孙权都写了。正因为写得如此详细,梁祯才能推断出,孙权对荆州,是蓄谋已久,并且动手的时间,就在这建安二十四年的冬天!

“孙权自述,关羽屡次侮辱他的使者,并擅自夺取吴军存放于湘关的粮食。其对关羽,已是忍无可忍,故愿出兵协助我军,剿灭关羽。”杨修将信札的内容,以最简短的文字,给总结了出来。

虽然离坠马,已有将近两月,但梁祯的身子,却是一直不见得好转,不得已,他只能离开伊阙关,在雒阳休养。

“德祖,依你之意,孙权所述之事,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杨修狡黠一笑:“回大魏王,只要孙权依言出兵,其与关羽之事,是真又如何,是假又如何?”

梁祯轻轻地点了点头,伸手推了推额头上的湿毛巾:“不错,只要孙权能依言行事。”

“大魏王,修有一计,不知可行与否。”

“说吧。”

杨修左右环视一圈,见没有人在旁侧后,便低声道:“将此书信,用箭射入关羽营中,如此一可乱关羽军心,二亦可让关羽早作准备,莫让孙权一击得手。”

其实,对梁祯而言,无论是刘备全据荆州,还是孙权全据荆州,都不是一件好事,最好的结果,是孙权和关羽,在荆州打得难舍难分,如此梁祯的南线,方可安宁。而他,也才有精力,去打东边的合肥,亦或是西边的凉州。因此,梁祯当即连声称赞德祖妙计。

杨修离开后,梁祯再次叫来贾诩:“文和兄,孙权已同意,出兵共击关羽。祯欲亲至宛城督战,以趁机一举夺下襄阳,不知以文和兄之意,如何?”

从荆州到益州,其实有两条路,一是在江陵沿水道进入益州,当年刘备入益,走的就是这条路。二是从襄阳沿着汉水西进,经过上庸等郡,进入汉中。当时,刘备让刘封、孟达二将率兵夺取上庸等郡,为的,就是打通这条通道。

因此,在襄阳已经掌握在关羽手中的现状来看,要想至关羽于死地,吴军就必须占领江陵,而梁军也必须占领襄阳。如此,方能让关羽无路可逃。当然,让关羽死,对梁祯而言,也不全是一件好事,因为关羽一死,刘备所占的荆州,就必然会全部落入孙权手中了。

不过,凡事都讲究一个取舍。因为,一旦江陵为吴军所占,那下一步,吴军的兵峰便可直指襄阳。而到时候,局面就成了,关羽孤悬襄阳,吴军虎视于江陵,梁军呆在樊城。这样一来,一旦梁军这边出了什么事,比如梁祯病逝,那吴军是完全可以趁着梁军无力干预的时机,猛攻襄阳的。到时候,这襄阳,只怕关羽也依旧是守不住的。

“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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