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到了门口后,笑着示意他直接进去,自己则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公孙瓒也不气怯,自然推开门,抬脚踏入,屋内所有不显眼的角落都点了油灯,上面盖了小罩子,十分美观,地板上铺着干净的毯子,触感柔软,明显多人聚会留下的小案、软塌尚没有收拾,有些凌乱。
他一眼就看到了四人,卢植不苟言笑的正直脸上,破天荒挂着乐呵呵的笑意,手扶着胡须,注视着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的公孙瓒干脆利落的样子。
余下三人,全都不认识,两位年纪跟卢植相仿。
不对,娘的,哪里来的个矮子?东汉有什么名士是矮子来着?
公孙瓒光明正大扫过三人,忽略他们目光中审视与好奇,疾走两步,到了卢植小案前,对着尚未起身的恩师,推金山倒玉柱双膝跪地,纳头下拜,言语诚挚,即便已经俯首,双目中犹自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恩师,瓒一年来未曾于膝下请安,还请恩师宽恕!”
陈耽王允曹操,三人全都默默看着,卢植朗笑起身,绕过小案,伸出光溜溜的胳膊,一把将公孙瓒提将起来,平日里肃然的双目,哪里还有半点威严,全是引以为傲的自豪和关护。
他声音温和干练,“瓒哥儿,汝身负皇命,此乃头等大事,何必自责?为师虽是文士,体格强健,何须日日拜会?”
公孙瓒与卢植对视,轻轻摇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总归是没有好好孝敬您!”
卢植轻拍自己这位弟子的肩膀,神色愈发满意,踏实勤学,有礼谦让,完全没有少年人那股子跳脱性子,稳健成熟。
虽说只有一年时间的教习,可对方成长之迅捷,委实可怕。
生生一日六个时辰打熬体魄武艺,还腾出三个时辰做学问,仅留下三个时辰来休息,最难能可贵的是,一年时间风雨无阻,分毫不用自己督促。
如此坚韧心性,何愁不成大事?
侯太守被劫,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偏生这小子就因受了些许举荐恩惠,硬是单枪匹马要去营救。
原本自己担心他出事,紧随其后也到了辽西,结果人真就被这小子,在天时地里人和都不占优的情况下给完好无损的抢回来了。
他那会儿才多大?十六岁而已,纵观当代,有几人能做到他这份上?
自打那以后,他就知道,这小子已经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令支一战,打得漂亮不说,更是借着援助夏育的机会,一举横扫中部北夷,杀敌近万,阵斩鲜卑第一勇士拓跋邻。
这对于旁人来说,可能只是故事,对自己来说,这是弟子成才、独当一面的标志。
统万军不惶是为帅,煞气盈宵不怯当为勇,每战必先此乃猛,运筹帷幄决胜北夷智珠在握,未及弱冠马踏北夷,此天下间何人能出其左右?
卢植心情激荡,比之涿郡其余三人,自己这位弟子,早已盛名在外,京畿之地,太学、士子全用白马将军谈资,当真锋芒无二!
他神情流转,拽着公孙瓒,指着旁边三人,笑意盎然开口。
“瓒哥儿有心即可,且随我拜会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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