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慢慢的升起,山庄已经笼罩在晨曦当中,弟子所那处也开始骚动起来,快到授课的时辰,膳房也升起了炊烟……
曾阳带着方瑾与安冷翼下山之后,若悔抬脚正预备出静心殿往尚严所去,更赶上安庚竹来。
“弟子见过师父。”安庚竹恭敬的行了礼。
若悔瞧着门外的安庚竹,问了句:“怎的了?”
“回师父,方才冷翼师兄在寻安华,知晓您这处唤他,就嘱咐我去寻,咱们前后寻了,最后在后山泄水口那处寻到了他。”
“可还活着?”
“回师父,活着,就是看着被打伤了。”安庚竹回忆着方才发现安华的模样,满脸的青紫,手臂上都是伤痕,看着倒像是被狠揍了一顿。
“还能言语?”晨曦洒在若悔脸上,有些晃眼。
“能。”安庚竹自然不瞒着,一五一十的将安华方才的情形讲给若悔,“只……”言语间似乎还有些吞吞吐吐。
“只什么?”若悔并不喜欢旁人讲话半句的习惯,言语也有些不那么平静了。
安庚竹看着自家师父,“照理说安华被人劫了,打晕或者帮着都属正常,可方才咱们看他那样子的伤势,最多就是疼,我们过去时,他悠闲坐在那处,更像是与人打了一架,并非像被人劫持了。”
“如此,带去尚严所给你安师伯,只说我随后就到。”若悔叹了一声,“果然如此。”
“是,师父。”
安庚竹转身去了尚严所。若悔先生抬头瞧了天,思量着,记起方才走的时候涵洇还未曾醒来,转而抬脚往残云小筑去。
尚严所。
昨夜过得并不快,甚至是有些煎熬,安笑一直坐着整晚未曾合眼,王飞还吊在刑室,夜间粮仓那处的以及药寮还送来了几个未曾审的,都绑了扔在牢里,这方才又送进来一个,安笑当真是觉得头疼。
赫柏从后头走出来,看着安笑疲惫的样子,“咱们这处已经吩咐让人下去,粮仓那处与药寮送来的,由李贺带着两人负责审理;方才假扮安华那个,王奎挑了一个人帮忙审,我去瞧了,这几人都不是硬骨头,审理起来应当不至于太难,也算是给他们练手。九渊那处的人还是沉默不语,不过似乎因着他自己憋不住解决了一下,这会子嫌脏已经开始咒骂,想来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李贺与王奎不是在文阑阁?怎的来这处了?”安笑听着这俩人的名字,抬头问,不知是刻意还是怎的,独独避开了九渊关着的那位和王飞。
“早起,若悔先生说白日文阑阁的守卫无须那么多人,这才让他俩先来尚严所,霍恩启也过来了,只是暂时不知让其作甚。刘秋棠昨夜受了整夜,方才才回去歇着。”赫柏知晓安笑想要询问文阑阁那处的安排,方一一的交代了。
“这会子文阑阁谁守着?”
“安羽和安青溪晨间过去了。”
安笑听完没了言语,只沉寂了片刻,“安玉呢?”
“与刘先生为昨日咱们拿下的塞北那六人诊治之后去了残云小筑,给涵洇行了针,这会子大抵在药寮熬药。”赫柏看出安笑脸上有不满的表情,但还是实话实说,“冷翼与方瑾护送曾先生下山了。”
安笑只思忖着山庄可用的人,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起来到底安排谁合适,“方才若悔差人来与我说过,只这会子审问王飞需要个熟手,如今大抵只有安海能熟些,但安海历来过来的不多,我这一时半会倒是想不出个合适的人选。”
“您与若悔先生不亲自审吗?”赫柏有些诧异。
“王飞,还不配。”安笑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赫柏这么多年也知晓山庄这些人对王飞恨意的症结在哪,也就不再说话,半晌之后,才说到:“若觉着安海差些火候,这会子也寻不到合适的人选,若着急的话,我去吧。”
“不必,你暂且还是不出现的好。”安笑有自己的考量,当年一念之间将赫柏捡回来,虽则是因着想起自己当年的模样一时心软,但常年相处下来,早已将赫柏当做亲人,鲜少暴露于人前,也是因着怕有朝一日山庄暴露,赫柏好全身而退。
安笑的想法曾开诚布公的与赫柏谈过,赫柏自然知晓这会子安笑的拒绝是何意,也就不再说甚,只是又隐回黑暗里。
安笑有些烦闷,站起身,看了下吊着的王飞,又皱着眉头转身往尚严所临悬崖那处去,赫柏适时的跟在安笑的身后。
“安海那处还是先莫让去了,待过了午后,看看状况再定。”王飞与其他人不同,他虽则当年因着若悔忽然从塞北回来才逃走的,但安笑查过,似乎王飞的离开,不仅仅是因着若悔。这次忽然回来,还与这些人一道,显然能驱使其上山的诱惑不是一般大,而这个原因,无论如何还不到让小一辈知晓的地步。
赫柏没有回话,只是暂且闪身离开。
因着山庄昨夜状况特殊,任梁暂且住在尚严所,安笑腾出一间临渊的屋子给任梁,这会子也不晓得有没有醒。安笑一边走一边想,心里还在盘算旁的。
只任梁早早就醒了,这会子坐在出了尚严所后的那个平台上,只不过脸色看着不太好罢了。
安笑轻轻的跃上去,站在任梁旁边,瞧着任梁有些发白的脸问道:“怎的了?脸色这么差?”
“大师兄怎的成了这样子?”任梁的声音还有些抖,“他他……他他……”
安笑顺着任梁的目光瞧过去一下子就了解了,再往上走的那个高台上,那五只鹫鸟正疯狂的抢食着刘繇手中的碎骨碎肉,不用想,这就是昨夜让贺元拉走的徐厄的身子……
“昨夜将徐厄宰了,本身就预备着今日喂鹫鸟的,只昨夜忘记交代与你,你又何须如此夸张?”安笑的话里带着逗弄,任梁怕血,这会子没晕也是好的。
任梁这会子忍着要呕吐的样子瞧着高台上,“大师兄也太过凶残了。”
“我看若悔扎你那一枪还是太浅了。”
“为何如此说?”任梁的疑惑和气愤就在表面上,“我这好歹也受了伤,你不安慰就算了,还要看笑话,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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